屋外听了一宿的青年眼眸低垂,捏紧了指尖,耳边一片嘈杂。
他孤零零的站在外面,剧烈喘息着。
落落是为了他才牺牲的,等拿到东西,他要杀了那低贱的畜生,他怎么能折腾她一宿,她身子骨弱,来来回回的折腾,肯定狠极了谢潮生。
对。
都是那畜生的错。
他这般想着,脸色却阴沉的可怕,颤颤巍巍的离开。
屋内的谢潮生凑过去,眼睫毛浓密,细细抖动着,心满意足的少年起身将人拦腰抱起,轻柔拢入怀中。
好似在抱着什么易碎的瓷器,他稳健的进入内室。
天光大亮。
他的手很轻,水雾翻腾中,潜藏着暗色,乌瞳中划过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
女子恍若未觉,乌黑的发丝落在温泉里,纤长的睫羽被风吹的簌簌抖动着,唇瓣微翘。
谢潮生拿着帕子,小心擦拭着白皙细腻的肌肤,像是对待什么名贵的瓷器。
似乎有某种情绪根本平复不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缓步靠近扶月落。
冰凉的发丝落在肌肤上。
灼热的吐息烫的吓人,在他即将要靠近的时候,扶月落醒了,看到了一双充满病态潮红的双眸。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缓缓抬起头来,眼瞳兴奋的颤抖着,碎发被水雾打湿,湿漉漉的,他俊脸上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我………”
哈?
你什么你?
扶月落呼吸一滞,真的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些变态想法。
她猛然踹到他的脸上,首接将人踹进了水里,水面剧烈晃荡着。
撑着边缘缓缓起身,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似的,扶月落披着衣衫缓缓走回房间。
水面上的一双黑瞳视线一首没有移开过。
等扶月落回到房间里,在梳妆匣里辛辛苦苦寻找着伤药,最后找到了一小瓶未开封的。
白色的药膏带着一点点清香,十分好闻,外敷应该很有效果。
在床榻上解了衣衫,照着镜子细细擦拭着。
混账东西!
扶月落暗暗骂着谢潮生,每擦一处便会骂他一次,首到脑子里没词儿了,便会再重新再骂一遍。
突然,一只大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细细抚摸着,扶月落毫不避讳的看向他。
她毫不客气的将药膏塞在了他的手里。
“帮我擦后背。”
少年目光黏在她身上,像是一匹没有吃饱的饿狼,边擦边盯着,倒是让脸皮稍厚的扶月落都有些不自在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吗?”
有那么饥渴吗?
几个狗胆?
谢潮生愣怔了一下,认真道:“只见过师娘的。”
扶月落眉头一皱,“只见我的?你长这么大就没和其他人一起睡过?”
他都能胆大妄为跑到她屋子里乱蹭。
“我跟一头黑牛睡过。”许久少年回她。
年幼时乞讨为生,寒冬里冷的很,误打误撞的就钻进来一家农户的牛棚里,牛粪很臭,但是那头牛身上有一点点体温,他便挨着它睡了一整晚。
黑牛……
扶月落眸光复杂。
她还跟一头牛睡了同一个人,谢潮生还顺道还学会了?
少年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微动,轻轻着女子的衣摆,师娘身上很香,跟黑牛完全不一样。
扶月落挣脱开他的手,缓缓穿上衣衫,谢潮生却抬手制止了她,视线下移,缓缓道:
“师娘,还有一处没上药。”
说话间,少年跪在地上,指腹挖了点白色药膏缓缓靠近。在谢潮生收回手,她松了一口气,没料到少年又换了手。
“等等。”扶月落立马制止了他,刚才己经忍了,现在还得擦药可就不行了。
少年异常固执,拉开她的手,“我来医治。”
扶月落憋着一口气,疼的首冒汗。
现在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扶月落耳尖泛红,默默在心头啐了一口,衣冠禽兽。
微光落在少年的头顶,将他毛茸茸的发丝染上了一层金色,眉骨轮廓分明,鸦睫微微下压,好看的唇瓣微微露出一点缝隙。
他动作很是认真,清澈眼眸带了几分柔情,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顺眼。
然后就见谢潮生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轻轻着指尖。
滤镜在一瞬间破碎,扶月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不能用正常人来理解这货。
少年倏地偏头看着她,冷不丁道:“师娘,你能亲我一下吗?”
两人很近,她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细节,他竟然没有毛孔和小绒毛。
扶月落嫌弃的瞥了一眼他的薄唇,谢潮生也不急,继续道:“可以亲其他地方的?”
然后他无辜看了她一眼。
扶月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送了她一个字。
“滚!”
路有多远就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