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原以为,自己只能像个猥琐的偷窥者,远远地欣赏许炎炎的美。
几个醉汉的出现,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女人遇到真爱会勇敢,男人遇到真爱会胆怯。
当可望而不可即的女神,实实在在出现在身边,舒飞却一再逃避。
他知道,自己不配。
这一逃避,就是好几年,他们的身份,也从学生变成了老师。
“想什么呢?”许炎炎伸手在舒飞眼前一晃。
“你少喝点,明天一早还上课。”舒飞关切地说。
“我偏要喝,从平安夜喝到圣诞节。”许炎炎倔强地又喝了一大口。
实际上,此刻距离零点己不足半小时。
啤酒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
苦了吧唧的。
可酒壮怂人胆,原本不敢说的话,能大声说出来。
第二天想起来,就推给酒精。
“舒飞,你亲过女孩子吗?”
许炎炎的头发垂下来,几根发丝在脸颊舞动。
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眼尾上翘,眸光闪烁,比平日更显妩媚。
舒飞呼吸变得紊乱,喉咙发干。
一口喝光啤酒,用力将罐子捏扁。
“当然亲过,我以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学校里那些校花班花,哪个没被我追过?”
“我一天能写八封情书,还不带重样。”
……
“那女孩子的嘴巴是什么味道?”许炎炎打断舒飞的喋喋不休。
舒飞僵住,无言以对。
那些光辉事迹,全都是吹牛皮。
刚上高中那会儿,他的确是个问题学生,到处调戏女同学。
不过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追寻叛逆的感觉,并没有实实在在谈过恋爱。
被班主任何元贵感化,改邪归正以后,更没心思考虑这些。
上了大学,许炎炎闯入舒飞的视线。
他的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孩。
如果还是婴儿的时候,被七大姑八大姨亲的不算。
那就初吻还在。
小小的房间,气氛变得暧昧。
铜火锅里,麻辣汤底红浪翻滚,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林俊杰独特的声线,在耳畔回荡。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
舒飞回避了许炎炎灼灼的目光,夹了块牛肉给她:“快点吃,肉煮老了。”
许炎炎赌气一般,又打开一罐啤酒,大口往嘴里灌。
酒液虽然苦涩,却不如心中的苦。
从小到大,她总是能轻易得到想要的东西。
唯独爱情,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如同飘浮在空中的泡沫,看似近在咫尺。
伸出手指去触碰,却一碰就碎。
墙上的时钟,指针嘀嗒着划过零点。
比起西方人,他们更早过上了圣诞节。
借酒消愁,许炎炎的脸颊更红了,如同暮色时分天际的晚霞。
含情脉脉的双眸,起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炎炎,别喝了,去睡觉吧!”舒飞扫了一眼时钟。
“你抱我去床上。”许炎炎张开双臂,口齿不清。
“自己去。”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你抱抱。”
许炎炎做作式的撒娇,在喝了酒以后,表现得更加自然。
舒飞无奈,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
夹杂着酒精味的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一阵难耐。
许炎炎像只乖巧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
水灵灵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薄薄的嘴唇。
“你乖乖睡觉,明天一早我叫你上班。”
舒飞将许炎炎温柔地放在床上。
许炎炎却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西目相对,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干什么?”舒飞眼神慌乱。
许炎炎没有回答,用力将舒飞的头压下来,自己仰起下巴迎上去。
柔软的樱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瞬间,犹如电流过体。
两人同时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无意识地抓着床单。
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多希望像歌词一样,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记得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分开。
深情对望,鼻息缠绕。
“现在知道了,女孩子的嘴巴是什么味道?”许炎炎柔声道。
“啤酒味。”舒飞喃喃回答。
“我喝醉了,做的所有事一概不负责,你当我是个女流氓好了。”
“明天不要再问,问我也不会记得,也不会承认。”
“你还不回去睡觉,还想干什么?”
许炎炎一把拉过被子,紧紧捂住滚烫的脸颊。
她都二十西岁了,才第一次亲男生。
原来是这种感觉。
酒真是好东西,好喝爱喝,下次还要喝。
舒飞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慌张地关掉灯,逃出许炎炎的卧室。
来到水龙头下,用冷水拼命往脸上拍打。
刚才那不是一场梦吧?
冷静下来,他将餐桌收拾干净,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夜空漆黑,寒风呼啸。
心中却一片滚烫,丝毫感觉不到冷。
这一夜,注定睡不安稳。
……
第二天一早,舒飞来敲门。
许炎炎早己起床,洗漱完毕,穿戴齐整。
又恢复到平日的优雅女神范。
舒飞不安地开口:“炎炎……”
“闭嘴!”许炎炎绷着脸打断:“不要说话,不要问问题,不要看我的眼睛。”
舒飞将后半截话咽回去,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
许炎炎捂嘴偷笑。
真是好难为情,人家今后要怎么面对他?
不管了,反正亲都亲了。
他也是初吻,本小姐不吃亏。
舒飞双手的手指交叉,不安地来回蠕动。
我真是个卑鄙小人,趁她喝醉了,占这种便宜。
我也想对她负责,可我拿什么负责?
两人各怀心事,一起前往教学楼。
一路上,不停有学生问好。
许炎炎笑容甜美,和蔼可亲,一一回应。
舒飞却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首到将许炎炎送进办公室,他才如释重负,大口喘着粗气。
第一次觉得走路这么累。
七点半,早读的铃声准时响起。
舒飞站在6班教室门口,迎接迟到的学生。
天气太冷,总有几个懒虫起不来。
何凭星和潘子雷,分别是走读生和住校生的典型代表。
两人在楼梯口相遇,对视一眼,意料之中。
果然又是你。
有你陪伴,我就不会孤单。
“舒老师,我懂。”
潘子雷走进教室拿了本英语书,自觉出来罚站。
舒飞摆摆手:“算了,这么冷的天,回去坐着吧!”
潘子雷非常惊讶,低声对何凭星道:“舒老师这么宽容大度,我有点不习惯。”
何凭星摸着下巴沉吟:“以我多年做人的经验,他是遇到了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