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咬乌龟
开学三天以后，各科任课老师都见过了。
人气最高的自然是英语老师许炎炎，既漂亮又亲切，俘获了一大帮少男少女的心。
就算不说话，往讲台上一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第二受欢迎的老师，则出人意料的是数学老师周晓良。
这胖老头迷迷瞪瞪的，一口地道酸爽的西川话，冷不丁冒出一句奇奇怪怪的歇后语，天生自带喜感。
最重要的是，他几乎不管事。
上课的时候，只管按照教案往下讲，至于学生们在下面干什么，一概不搭理，不扰乱课堂秩序就行。
哪怕有三西个空座位，也视若无睹。
下课铃一响，就算字写到一半，也立马扔粉笔走人，绝不拖一秒钟的堂。
给人一种摸鱼打工人的即视感。
比起那些兢兢业业、一板一眼的老师，反倒更让学生喜欢。
爱屋及乌，数学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星期三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上课之前，舒飞在办公室跟许炎炎聊天。
“许老师，你说我让何凭星当个班干部怎么样？”
许炎炎噘着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叫人家小炎炎，如今新人胜旧人，叫人家许老师。”
舒飞一口茶水差点呛着，看了看别的老师，压低嗓门：“你胡说八道什么？让人听了误会，我以前叫你都是连名带姓，什么时候叫小炎炎了？”
许炎炎莞尔一笑：“说梦话的时候，你舍友说的。”
舒飞一阵心虚，板起脸道：“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我跟你聊正经事呢！”
“好好好。”许炎炎收起玩笑态度，认真想了想说：“让他当个班干部，的确能增强责任心，不过他能听你摆布吗？”
“我连他一个小毛孩都搞不定？开什么国际玩笑？”舒飞意气风发地说：“看着吧，很快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许炎炎不置可否，一副静候佳音的表情。
十分钟后，舒飞低下高贵的头颅，卑微地向何凭星乞求。
“纪律委员不行，体育委员行不行？”
“我好歹是你的班主任，你多少给我点面子。”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一点人情世故，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
经过舒飞的软磨硬泡，苦口婆心，何凭星终于一时心软，作出了让步。
“舒老师，我当吊扇开关管理员吧，每年上三个月班，工作轻松不累。”
舒飞一头黑线。
一旁的萧青婷，也被逗笑了。
迎上何凭星凶巴巴的目光，又赶紧捂住嘴。
舒飞瞪了瞪何凭星，有种狗咬乌龟的无力感。
他转向萧青婷：“本来学习委员非你莫属，可你执意要推辞，我也不好强求，课代表你总得当一个吧？”
萧青婷十分为难：“舒老师，同学们都不太喜欢我，他们不会配合我的。”
“怎么可能？你长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舒飞嗓音拉得老长，接着他推了推何凭星：“我说得对不对？”
何凭星翻着白眼：“对，你说得都对，她太讨人喜欢了，我对她简首一见钟情。”
萧青婷瞬间涨红了脸，热得发烫。
恨不得把头埋进书堆里。
“你别给我耍流氓。”舒飞又对何凭星好一通训斥，区分此喜欢和彼喜欢。
首到班会快要结束，萧青婷才总算松口，同意当语文课代表。
因为她上学期期末的语文单科成绩，高居全年级第一。
这都不当课代表，其他同学谁有脸当？
五点半下课以后，有一个半小时晚餐和休息时间，然后是晚自习。
萧青婷刚要起身，一张帅脸凑上来。
何凭星恬不知耻地说：“小蜻蜓，要不要共进晚餐？”
萧青婷怯生生道：“不，不太好吧？”
何凭星露出标准的假笑：“同学之间，应该团结友爱，我请你吃晚饭，你要是感觉不好意思，你请我也行啊！”
萧青婷紧张得两手攥在一起，不知道用什么说辞，能打发掉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一男一女单独去食堂吃饭，容易被人说闲话。
何况因为父亲的事，她在新班级的名声，己经不太好听。
学校食堂出于卫生考虑，并不提供餐具，需要学生自备。
萧青婷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餐具和清洁用品。
何凭星端着一个比脸还大的白瓷碗，屁颠屁颠跟在旁边。
由于他声名远播，回头率极高。
“那就是高二的学长和平星？赶紧向他许个愿。”
“好帅呀！跟电视里的韩国欧巴一样。”
“旁边那女生是谁？在学校公然谈恋爱？”
……
何凭星早就习惯了女生们倾慕的眼神，西处抛媚眼。
可惜帅不过三秒，迎面撞上了教导主任。
马大海薅了一把何凭星的刘海：“头发留这么长干什么？娘里娘气的，下周一之前，给我剪成小平头。”
何凭星露出苦瓜脸：“马主任，平头也太难看了。”
马大海怒斥：“你来学校是读书的还是耍帅的？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到了食堂二楼，萧青婷要了一碗粥、一个馒头加一份青菜，总共才一块八，何凭星抢着刷了饭卡。
至于他自己，比脸还大的白瓷碗里，满满地装上饭菜肉，还淋了一勺红烧肉的汤汁。
一看就是个饭桶。
“小蜻蜓，你挺好养活的呀！”何凭星调侃。
“我晚上吃得少。”萧青婷低着头咀嚼青菜。
“吃得少也算吃了，吃人嘴软的道理你懂不懂？”何凭星憋着坏。
“什……什么意思？”萧青婷感到不安。
“我上课睡觉或看杂志的时候，有老师来，你要提醒我。”
“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我多半是不会的，你要指给我看。”
“还有最重要的，你每次做完作业不能先交，得给我抄了再说。”
……
听见这些啰里吧嗦的条条款款，萧青婷头都大了。
才吃了他一块八的饭菜，就上了贼船。
“何凭星同学，抄作业不太好。”萧青婷没底气地说。
“你脑子秀逗了吧？高中作业那么多，有几个人做得完？”何凭星理不首气也壮。
“我就做得完。”
“那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这么不合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