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单独辅导
何凭星是个多动症儿童，浑身充满运动细胞，趁着课间仅有的十分钟，也得跟隔壁班男生练练羽毛球。
一首到上课铃响，才顶着满头大汗回来。
他并不知道，这十分钟里，萧青婷遭遇了多少冷嘲热讽。
这节是周晓良的数学课，正好用来补语文作业。
何凭星抄着萧青婷的作业，低声念叨：“小蜻蜓，你又是捡瓶子，又是跟我看《天若有情》，哪来的时间写作业？”
萧青婷盯着黑板，不搭理他。
何凭星接着抱怨：“大家这学渣当得好好的，你当什么学霸嘛？”
“你也这么说？”萧青婷忽然转过头。
“怎么了？谁还这么说？”何凭星错愕，接着道：“你要是也写不完，徐老师就知道是她作业布置多了，我就不用抄这么辛苦了嘛！”
类似的话，萧青婷刚才己经听过无数次，心情十分低落。
可从何凭星嘴里说出来，让她更难过。
她只是完成了作业，却好像一个罪人。
萧青婷一把扯过自己的本子：“不给你抄了。”
何凭星急道：“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脾气？”
“哼！”
萧青婷生气时，这个重重的鼻音很有特点。
她将脸别到一边，紧咬着细牙。
别人可以说我，你不许说。
何凭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孔夫子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枚粉笔头划着弧线飞来，正中何凭星眉心。
周晓良怒道：“吵啥子吵？敢在我的课上说小话，你小子电线杆上绑鸡毛——好大的胆（掸）子。”
这胖老头其他事不管，学生可以睡觉或看闲书。
唯独不能大声说话，影响他讲课。
再下一节是英语课，有一位大美女当老师，同学们学习英语的热情空前高涨。
许炎炎穿了一件很有设计感的蓝白衬衫，搭配灰色格纹半身裙，脚上是黑色亮面小高跟。
气质优雅，温婉可人。
她手里提着录音机：“先做几道听力题。”
课代表将听力测试卷分发给同学。
像何凭星和潘子雷这种学渣，刚一拿到试卷，就己经做完了。
反正等会儿也听不懂，先蒙了再说。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一选择D，参差不齐C无敌。
许炎炎按下播放键，扬声器里传来叽哩哇啦的鸟语。
不少人假装听得聚精会神，还若有所思，或频频点头。
萧青婷安静地坐着，用手托着腮，目光柔和似水。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可以看见细小的绒毛。
好像一颗熟透了的水。
一连听了好几道题，她面前依然是一张白卷。
何凭星还记上节课的仇，挤兑道：“你听不懂啊？学霸原来也有短板，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蒙？”
萧青婷瞪他一眼，不说话。
她只会在考试的时候，将30分听力题全蒙上，一般能对个两三题。
平日里这种小测验，就没必要欺骗自己和老师了。
许炎炎走过来，扫一眼何凭星的卷子：“这才放到第8题，你第20题都做了？”
何凭星嬉皮笑脸：“做题嘛，我一般都很积极。”
潘子雷扭过头：“许老师，你喜欢吃青椒吗？”
这个烂梗，许炎炎懒得回应，目光落到萧青婷的白卷上，幽幽叹了口气。
每一次做听力测验，对她都是一种伤害。
许炎炎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萧青婷桌上：“请你吃糖，开心点。”
萧青婷感激：“谢谢许老师。”
何凭星实名羡慕：“什么？交白卷还有糖吃？”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许炎炎转过头：“何凭星同学，你学习态度不端正，午饭过后来办公室一趟，我给你单独辅导。”
何凭星傻眼：“这……这倒大可不必吧？”
中午还跟赵睿逸约了打台球，这不是耽误事吗？
第一美女老师又如何？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除了用自行车送萧青婷回学校那晚，意志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潘子雷一听还有这种好事，赶紧挥动手里的试卷：“许老师，我也做到第20题了，我也学习态度不端正，我也要单独辅导！”
许炎炎置若罔闻，回到讲台上。
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清香。
“何凭星，你凭什么？”潘子雷嫉妒得发狂。
“如果帅是一种罪，我真该千刀万剐。”何凭星习惯性地一甩头，才发现早己没了飘逸的长发。
中午何凭星干了半斤米饭，一份红烧肉，一份辣子鸡，一份番茄炒蛋，一份青椒土豆丝，一个鸡腿，一个卤蛋，一碗紫菜蛋花汤。
勉强吃个七分饱后，将比脸还大的白瓷碗往课桌里一塞，慢吞吞地走向办公室。
透过玻璃窗，便看到许炎炎苗条婀娜的背影。
一头乌黑的长发，绸缎般富有光泽。
何凭星不禁有些感动，许老师真是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中午牺牲休息时间给学生批改作业。
实际上，许炎炎正在纸上画乌龟。
龟壳上写着硕大的两个字——舒飞。
“许老师。”何凭星敲了敲门。
“何凭星，你先别动，让我许个愿。”许炎炎打趣道。
“许什么愿？”
“希望某个榆木脑袋，能早一点开窍。”
吃人嘴软，许炎炎吃了舒飞的火锅，只得按照舒飞的吩咐，来跟何凭星谈谈心。
何凭星在马大海和舒飞面前，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可面对这样一位美女老师，还是不自觉收敛了一些。
许炎炎天生的亲和力，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
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一位邻家大姐姐。
“你觉得舒老师长得帅不帅？”许炎炎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相当一般。”何凭星毒舌道。
“你说得还是太保守，我觉得他真是丑哭了。”许炎炎更加毒舌。
“许老师，咱们这么背后议论舒老师，会不会不太好？”何凭星反倒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那个头发，从来没梳明白过，跟鸡爪子刨过似的。”
“还有那几身衣服，真是土得要死，我爷爷都不穿。”
……
许炎炎吐槽起舒飞，连珠炮似的。
教师宿舍里，舒飞正在吃午饭，突然连打好几个喷嚏。
奇怪，大热天的，难道感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