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墟终战·三皇血帆

归墟海眼己成沸腾的疫鼎。初代烛龙颅骨重塑为九重祭坛，李淳风的残躯高踞坛顶——他的脊骨延伸出星晷木菌丝，正将安禄山、史思明等疫将炼成丹药。每颗丹丸坠海，便有一只双首疫鬼破浪而出，左首唱玄宗《霓裳曲》，右首诵《疫神经》谶语。

施青囊的仁舟撕裂黑浪，女娲蛇蜕帆猎猎作响。当舟身触及祭坛基座时，伏羲脊柱桅杆突然弯折——李淳风掌心托着的，竟是玄宗胸腔抽出的万疫种！那种子己生根发芽，根系缠绕着杨贵妃的银发簪。

“三皇血脉？”李淳风冷笑，“你缺神农尝百草之血！”

祭坛轰然塌陷，露出底部青铜巨鼎。鼎内烹煮着炎帝尝百草的五脏，药香混着尸臭弥漫海天。

施青囊跃入巨鼎，滚烫的药液灼透肌肤。鼎壁浮现神农氏的记忆烙印：

在终南山吞下断肠草，吐出的毒血化作第一株星晷木；

于神农架误食尸菌，高烧中刻下《疫神经》初稿；

临终前将心脏埋入黄帝陵，心室内孕着万疫克星“回天藓”……

“回天藓需活人肝血为引！”李淳风的菌丝刺穿鼎壁，“用你的肝来换！”

施青囊的伏羲骨针突然脱手，针尖蘸取鼎中药液，在胸前刻出《连山易》血卦。卦成的刹那，整座归墟的疫鬼齐声哀嚎——他们的影子脱离本体，化作黑潮涌向仁舟！

仁舟的蛇蜕帆被黑影浸染，帆面浮出万张人脸。陈玄礼率玄甲军挥剑斩影，剑刃却穿透虚像；阿依莎的冥火焚灼黑影，火中竟传出施青囊前世的忏悔之语！

“没用的……”桅杆顶端的蒙面少女残魂突然睁眼，“影子需以心灯照！”

她撕开魂体，露出胸腔内跳动的回天藓——那藓叶纹路与施青囊脊柱桅杆完全一致！

李淳风的菌丝如巨蟒绞住仁舟：“神农架三千年孕出的神藓，终是我的……”

话音未落，施青囊的脊柱桅杆突然暴涨。第七节腰椎裂开，内里窜出的回天藓缠住李淳风真身，叶脉间渗出神农氏的毒血！

李淳风在毒血中现出原形——他的左半身是银夜剜心的残躯，右半身竟是初代烛龙疫魂！《疫神经》从疫魂眼眶钻出，经页翻动间，归墟掀起灭世海啸。

“坎离归位！”施青囊暴喝。

阿依莎的冥火与陈玄礼的雷符相撞，水火交融成太极图。

蒙面少女的残魂扑向经卷，回天藓在她体内疯狂生长：“青囊，替我看看……”

她的指尖触及经卷的刹那，神农架的记忆洪流冲垮时空：

三千年前，神农氏在黑竹沟剖开虎腹，发现虎胃中的《疫神经》原本——那经卷竟是人皮硝制，字迹以烛龙血书写！

新帆东征

《疫神经》在回天藓中化为飞灰。李淳风的身躯片片剥落，露出核心处的神农氏心脏——心脏表面刻着最后箴言：

“疫无终时，医无止境”

仁舟的女娲帆突然碎裂，阿依莎的冥火凝成新帆。帆面映出神农架全景：

黑竹沟深处，被星晷木吞噬的原始部落正在尸变；

野人谷岩画上，伏羲骨针的图案正被菌丝覆盖；

最骇人的是板壁岩——整座山崖己化作李淳风的青铜面庞！

帆索升起的刹那，归墟祭坛沉入海底。康复者肩头的银月痕突然灼痛，月晕中浮出神农架的血色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