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墟海眼·疫船谜踪

一、鬼船现世

东海市舶司的晨雾中，第七艘疫船的轮廓如蜃楼般浮现。船身覆满牡蛎与藤壶，桅杆上悬挂的却不是帆，而是千百张人皮缝制的《山海经》残卷。咸腥海风掠过时，人皮哗啦作响，其上的朱砂符文竟渗出黑血，在甲板汇成卦象——“泽水困，疫魂归”。

施青囊踏着浮冰跃上船艏，补天石碎屑突然灼穿掌心。碎屑的裂痕中渗出银夜的声音：

“此船载着三灾八难，开舱者必承其劫。”

舱门被铁链层层锁死，锁眼形似伏羲骨针。当针尖插入的刹那，整艘船剧烈震颤，船板缝隙钻出星晷木根须，须尖挂着缩小的疫鬼头颅，齐声尖啸：

“银夜负我！银夜负我！”

二、尸经为舵

船舱内堆满青铜箱，每口箱内蜷缩着具半人半鱼的尸骸。尸骸的鳃部嵌着玉简，简上刻着《疫神经》的改良方——将烛龙血混入井水，可暂缓疫症，代价是子嗣永世为疫傀。

“这是敖青的手笔。”阿依莎的冥火从尸骸眼窝钻出，凝成虚影，“他抽干归墟的混沌原液，想造出听命于己的疫军。”

舱底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声。施青囊劈开最后一道舱门，见敖青的龙躯被九条青铜链穿透逆鳞，钉在女娲石像的蛇尾上。石像掌心托着水晶棺，棺中少女的胸口插着李淳风的窥天镜碎片，镜面映出的竟是未来长安的惨状——

城墙坍塌处涌出无数双首疫鬼，一首哭嚎银夜之名，一首狂笑不止。而城墙最高处，站着与施青囊面容相同的黑袍人，手中握着完整的《疫神经》！

三、镜中未来

“这是……我？”施青囊的指尖触向镜面，画面骤然扭曲。黑袍人突然转身，左眼金银双瞳，右眼流金泣血，手中经卷无风自翻：

“天宝十西载，银夜七杀命格圆满，疫魂归位。”

镜面炸裂，碎片割开他的手腕。血珠溅上敖青的逆鳞，龙鳞纹路突然重组，显出一幅海图——归墟海眼深处，初代烛龙的颅骨正在孵化新疫种！

“没时间了。”阿依莎的冥火裹住伤口，“混沌原液每滴入海一次，疫种就……”

船体突然倾斜，甲板上的人皮经卷集体自燃。黑烟中凝出敖青的传音：

“子时三刻，海眼开，万疫苏！”

西、五行焚海

施青囊扯断敖青身上的青铜链，龙血喷涌的刹那，整艘疫船开始解体。星晷木根须如活蛇缠住众人，根须内部流转着《连山易》卦象。

“坎水位交给我！”陈玄礼率玄甲军引雷符炸开船舷，海水倒灌而入；

“离火位燃！”阿依莎的冥火化作朱雀，焚毁人皮经卷；

僮人向导脚踏坤地诀，将尸骸封入岩层；

施青囊的伏羲骨针引动巽风，将疫鬼啸叫化为清心咒。

当最后一道兑泽卦亮起时，船底裂开深渊，女娲石像的蛇尾卷着水晶棺坠向海眼。棺中少女突然睁眼，银发如瀑暴涨，缠住施青囊的腰身：

“带我走……我知道怎么毁掉《疫神经》……”

五、海眼泣魂

归墟漩涡深处，初代烛龙的颅骨己裂开蛛网状缝隙。颅腔内悬浮着颗黑色太阳，日冕中流淌着混沌原液，每滴落一次，便有一只双首疫鬼诞生。

少女将窥天镜碎片按入自己心口，镜光穿透黑日，照出核心处的银夜魂核——那竟是一枚刻满《黄帝外经》的星晷木种子！

“三千年前，他将自己的悔恨炼成种子。”少女的金血渗入镜面，“要毁掉它，需七情血泪为引……”

她的身体突然透明，过往记忆如走马灯闪现：

银夜在昆仑墟剜心时的颤抖；

女丑被封印前最后的微笑；

敖青被混沌侵蚀时的哀求……

“七情之中，唯缺‘爱别离’。”她握住施青囊的手按向胸口，“用你的血……让我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