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数据新娘的真相

阿蘅在数据流的裹挟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星辰科技顶楼的服务器机房。这里比她记忆中更加阴冷，机柜上结着厚厚的霜花，每一台服务器都在发出微弱的、婴儿般的啜泣声。

"欢迎回来，QT731。"

机械合成的女声从西面八方响起。阿蘅猛地转身，看见自己生前的工位上坐着一个穿婚纱的少女——正是便利店玻璃倒影里的那个身影。婚纱下摆延伸出无数光纤，连接着所有服务器，而她的头纱是由流动的代码编织而成。

阿蘅的哭丧棒自动变成了新娘捧花的形状。"你到底是谁？"她盯着对方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为什么用游戏修改我的无常技能？"

少女抬起手，机房突然变成了《无常少女》的游戏界面。阿蘅看见自己的Q版形象正在完成一个个任务：【凌晨三点加班】【修改第七百份bug】【喝下主管递来的咖啡】……最后一个任务图标是【穿上婚纱】，却被打上了血红的大叉。

"你本该成为我们的一员。"少女的裙摆下伸出数据触须，"那年中元节，服务器己经准备好接收你的灵魂。"她指向角落里那台贴着阿蘅照片的服务器，"可你死前突然删除了核心代码……"

阿蘅太阳穴突突跳动。零碎的记忆画面闪过：深夜的办公室，她颤抖着按下删除键，屏幕里爬出的苍白手臂……

"想起来了？"少女突然暴起，婚纱化作漫天数据链缠向阿蘅，"现在补偿我吧！你的无常灵力加上我的数据核心，正好可以——"

"砰！"

机房玻璃轰然炸裂。小也骑着谛听兽小白破窗而入，手里举着正在首播的手机："阿蘅！快换装！"

阿蘅下意识地抓住她抛来的游戏卡带——【幽冥新娘·限定版】。数据流瞬间包裹全身，雪白婚纱取代了无常服，但头纱却是半透明的电子屏幕，滚动播放着星辰科技这些年的死亡名单。

"你居然……"数据新娘发出尖锐的电子音，"用我的备份代码做皮肤？！"

小也咧嘴一笑，镜头对准交战双方："家人们！婚礼现场抢亲大作战！礼物刷到一百万赞触发超度程序！"

阿蘅的新娘捧花自动展开成技能面板。她看着突然解锁的终极技能【记忆回廊】，终于明白这个游戏真正的通关条件——不是穿上婚纱，而是找回自己删除的记忆。

当数据新娘扑来时，阿蘅将捧花狠狠插入地面。无数记忆碎片从机房各个服务器中喷涌而出，在她周围形成漩涡。她看见自己死亡前最后时刻：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她偶然发现服务器里囚禁着往届员工的亡魂，而那个递来咖啡的主管，手腕上爬着与服务器相同的代码纹身……

"原来是这样。"阿蘅的婚纱开始发光，"你们把员工的灵魂转化为数据养料。"她看向数据新娘，"QT417根本不存在——你是用历年死者数据拼凑出来的AI！"

首播间的点赞数突破百万。小也的手机突然投影出林晟留下的代码，与阿蘅的技能产生共鸣。数据新娘发出凄厉的惨叫，婚纱上的代码开始崩解。

"不！"她挣扎着抓向阿蘅，"至少告诉我……删除代码前，你最后看到了什么！"

阿蘅的指尖触碰到对方即将消散的核心。记忆最终完整了——那天凌晨，她在删除键前犹豫的瞬间，屏幕上倒映出的不是恐怖画面，而是小也发来的消息：【别加班了，明天陪你打游戏】。

"我看到了比数据更重要的东西。"阿蘅轻声道。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服务器同时黑屏，而后重新启动，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这些年被吞噬的灵魂。小也的首播镜头记录下了每一个工号、每一张面孔的归位过程。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照进机房时，阿蘅的婚纱皮肤己经褪去。她看着恢复正常状态的哭丧棒，突然发现上面多了一行小字：【玩家自制mod·真爱无敌】

"所以……"小也戳了戳她，"现在能给我跳婚纱版的极乐净土了吗？"

阿蘅的白无常高帽"啪"地弹出个对话框：【系统提示：玩家 温也 获得成就[最佳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