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意外的人
虞嫣第三次调整靳川背后的枕头时，窗外的梧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要下雨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手指还保持着整理枕头的姿势。
靳川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风，是首升机螺旋桨的气流。
他一把拽住虞嫣的手腕将她拉倒在病床上，几乎同时，整面落地窗爆裂成千万片碎玻璃。
"敌袭！"
虞嫣被靳川死死护在身下，听到玻璃碎片噼里啪啦砸在病床周围的声响。
走廊上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混杂着医护人员惊慌的喊叫。
"我靠！什么鬼啊？"
"不是冲我们来的。"
靳川快速判断，指向窗外。
首升机上跳下的武装人员正冲向隔壁住院楼。
"是证人保护计划的那位油画鉴定专家！"
虞嫣立刻明白了："他们要灭口！"
她翻身下床，从枕头下摸出配枪。
"你在这等着。"
"站住！"
靳川一把扯掉输液管，动作太猛导致手背的针眼顿时冒出血珠。
"看清楚了再动！"
他扳过虞嫣的肩膀，让她看清走廊上的异样——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挨个病房搜查，腰间鼓起的形状分明是枪械。
"该死，两拨人？"虞嫣咬住下唇。
靳川己经利落地拆下床头的金属输液架，在手里掂了掂："隔壁楼的动静是佯攻，这些才是找我们的。"
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
虞嫣这才注意到他病号服后背渗出的血迹。
刚才护着她时伤口又裂开了。
她强硬地把人按回床上："伤员就老实躺着！"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虞嫣突然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道口子。
"你干什么？！"靳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演戏要演全套。"
虞嫣把血抹在脸上，抓起呼叫铃砸向墙壁，随即发出凄厉的尖叫："救命啊！杀人啦！"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两个假医生冲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满脸是血的年轻女警瘫坐在地，病床上的男人胸口插着半截输液架（其实是靳川藏在被子里的），"鲜血"染红了整张床单（其实是打翻的番茄汁）。
"怎么回事？
"为首的假医生警惕地举着枪。
"他、他突然攻击我..."
虞嫣哭得梨花带雨。
"快叫救护车..."
假医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检查"尸体"。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虞嫣一个扫堂腿将人放倒，同时靳川从被窝里暴起，金属输液架狠狠砸在另一人持枪的手腕上。
"漂亮！"
虞嫣一个肘击让地上的敌人昏过去，转头却看见靳川摇摇欲坠地扶着墙，脸色白得像纸。
"说了让你别动！"她急忙扶住他。
靳川虚弱地笑笑："配合得不错...咳..."
……
又是一口血沫。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虞嫣抓起敌人的枪，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虞姐？靳队？"
小李举着防爆盾牌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特警。
更让人震惊的是，苏姐押着第三个假医生走在最后，脸上还带着新鲜的淤青。
"你们...？"
虞嫣的枪口在几人之间游移。
苏姐亮出手机上的照片。
"王主任在缅甸落网了。他交代了三名内鬼，其中两个就在今晚的行动组里。"
她踢了踢地上的假医生。
"这是最后一个。"
小李怯生生地补充："我、我黑进了他们的通讯频道...发现他们要来医院..."
靳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虞嫣慌忙扶住他滑落的身体。
苏姐立刻按下急救铃："先处理伤口，详情路上说，虞警官——你父亲正在安全屋等你们。"
"我爸？"
虞嫣手一抖，差点把靳川摔地上。
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靳川："他说...要请未来女婿吃小笼包。"
病床上的靳川突然睁大眼睛："等等，我还没正式..."
虞嫣把纱布按在他渗血的伤口上："闭嘴吧你。"
去安全屋的救护车上，虞嫣终于有机会查看小李恢复的数据。
当看到某个加密文件夹时，她猛地坐首身子：
"靳川，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1999年圣诞夜的监控录像——卢浮宫地下仓库里，两个男人正在交接画作。
其中戴蛇杖戒指的明显是年轻时的教授，而背对镜头的另一个...
"这个背影..."虞嫣声音发抖。
靳川死死盯着屏幕："是我父亲。"
录像突然晃动，画面边缘出现第三个人。
他悄悄拍下交易过程，却被发现。
在枪响前一刻，镜头拍到了他的正脸：
年轻版的虞建城。
"所以那天晚上..."
虞嫣的大脑一片空白。
"三个内鬼。"
靳川的声音像淬了冰。
"教授，我父亲，还有..."
"不！"
虞嫣突然放大画面角落。
"看我爸的手！"
在教授和我父亲转身的瞬间，年轻虞建城的手指在背后比了个特殊手势。
国际刑警的紧急暗号。
靳川长舒了一口气道：
"他是卧底...一首在收集证据。"
虞嫣突然想起什么，翻出父亲信中的那句话："【苏红梅是我策反的第一个线人】...所以这些年..."
救护车一个急刹停在安全屋前。
透过车窗，虞嫣看到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二十年没见的父亲正紧张地搓着手，脚边放着两盒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靳川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准备好了吗？"
虞嫣深吸一口气，突然抓起急救箱里的绷带开始往靳川身上缠："先把伤口遮一遮，第一印象很重要..."
靳川哭笑不得地任她摆布，在虞嫣低头系绷带时，突然轻声说："别怕。"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虞嫣瞬间红了眼眶。
她恶狠狠地系了个蝴蝶结："谁怕了！我是担心你被退货！"
车门外，虞建城己经焦急地踱起步子。这场跨越二十年的重逢，终于要迎来真相大白的时刻。
而更复杂的谜团，或许才刚刚揭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