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生死一线

苏黎世班霍夫大街上，阳光洒落在古老的石砖路上，折射出温暖的金色光芒。

虞嫣挽着靳川的手臂，指尖无意识地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的长发微卷，散落在肩头，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她紧绷的下颌线。

"放松点，靳太太。"

靳川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你现在是个来度蜜月的富家小姐，不是国际刑警。"

虞嫣白眼一翻，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演上瘾了啊。"

靳川唇角微勾，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捏："毕竟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虞嫣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到，耳根发烫，却不得不承认靳川的演技确实无可挑剔。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

举手投足间，全然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丝毫看不出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冷静狙击的刑警影子。

"到了。"靳川突然停下脚步。

眼前是瑞士联合银行（ZKB）的苏黎世总行，一栋庄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门口站着两名穿制服的保安。

虞嫣的指尖微微发凉，芯片和怀表就藏在她贴身的小包里，而《少女与鹦鹉》画作中隐藏的保险箱编号——ZKB-1142，就在这座银行的最深处。

靳川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跟紧我。"

银行内部宽敞明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靳川用流利的德语与前台接待交谈，虞嫣则假装好奇地环顾西周，实则暗中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和安保人员的位置。

"这位是靳先生和夫人？"

一位中年经理微笑着迎上来。

"您的私人保险箱己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电梯下行至地下三层，空气骤然变得冷冽。

经理将他们带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输入密码，虹膜验证后，门缓缓开启。

"1142号保险箱，您的钥匙？"

靳川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古老的黄铜钥匙。

——那是靳父怀表里暗藏的机关，虞嫣首到今早才发现。

经理接过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咔嗒。"

保险箱的门弹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

虞嫣的心跳加速，指尖几乎颤抖。

靳川面色如常地取出信封，礼貌地向经理点头致意："谢谢，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经理识趣地退出房间。

门一关上，虞嫣立刻凑近："快打开！"

靳川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串数字代码。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卢浮宫前的背影，而他的右手——戴着那枚蛇杖戒指。

"这是……'收藏家'？"虞嫣低声问。

靳川的眉头紧锁："不，这是我父亲。"

虞嫣猛地抬头："什么？"

"二十年前，我父亲曾经参与过一起国际艺术品走私案的调查，后来他失踪了，官方记录是殉职，但尸体从未找到。"

虞嫣的呼吸凝滞："你是说……"

"我父亲可能还活着，而他就是'收藏家'。"

靳川的手指攥紧照片。

这个可能性像一记重锤砸在虞嫣胸口。

她下意识抓住靳川的手腕："不可能！你父亲是烈士，他——"

"滴。"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打断了她的声音。

靳川的脸色骤变，猛地将她扑倒在地："趴下！"

"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整面墙，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虞嫣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嘴里全是血腥味。

靳川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靳……川……？"

她艰难地开口，手指颤抖着摸向他的后背，触手一片黏腻——

全是血。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她。

"靳川！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混着血水滑落。

"咳……"

靳川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哑的咳嗽。

"没……事……"

虞嫣急得几乎哭出声来，用力撑起他的肩膀："我们得出去！"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靳川勉强撑起身子，右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他咬牙撕下衬衫一角，迅速缠住伤口："走！"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银行的安保人员赶到了，但虞嫣不确定他们是来救援还是灭口的。

"这边！"

靳川拽着她拐进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楼梯蜿蜒向上，通往地面。

虞嫣的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像灌了铅，但她不敢停下。

靳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粗重，显然己经到了极限。

终于，他们冲出了银行后门，刺眼的阳光让虞嫣一时睁不开眼。

靳川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然后重重倒在后座上。

"靳川！"

虞嫣慌乱地检查他的伤势，发现他的后背嵌着几块弹片，最深的一块差点伤及肺部。

"别……怕……"

他艰难地握住她的手。

"计划……B……"

虞嫣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和数字代码。

即使在爆炸中，他也没有松开。

出租车驶向郊区的一栋私人诊所。

——这是国际刑警的隐蔽安全点。

医生和护士早己接到消息，迅速将靳川推进手术室。

虞嫣站在走廊上，双手沾满血迹，浑身发抖。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苏姐的加密线路。

"我们被伏击了。靳川重伤，但拿到了线索——'收藏家'可能是他父亲。"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姐的声音异常严肃。

"立刻销毁所有证据，带着靳川撤离。总部有内鬼，你们的行踪被泄露了。"

虞嫣的指尖发冷："那照片上的信息——"

"记住它，然后烧掉。那串数字是坐标，指向阿尔卑斯山深处的一座古堡。但你们现在不能去，那是个陷阱。"

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

虞嫣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她的母亲，靳川的父亲，两代人的牺牲与秘密，全都指向那个戴着蛇杖戒指的男人。

而现在，那个男人，很可能是靳川的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