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兵慌马乱

次日清晨，S市博物馆门前排起长队。

虞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混在参观人群中。

耳机里传来靳川的声音："就位了吗？"

"嗯。你确定要这么冒险？"

"拿到题跋就撤。"

靳川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本该卧床休养，此刻却伪装成清洁工在馆内接应。

山水画被单独陈列在特展区，防弹玻璃外加三道红外警报。

虞嫣假装对旁边的陶俑感兴趣，实则用口红相机扫描着安保系统。

"东侧警卫每15分钟巡逻一次，西南角监控有3秒盲区。"

虞嫣正盘算着行动路线，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姐！

那个心理学专家正与馆长低声交谈，不时指向山水画方向。

"靳川，你…前女友来了。"

虞嫣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耳机里传来呛咳声："什么前...她只是同事！"

"哦~"

虞嫣放轻声音，故意拉长音调。

"那你紧张什么？"

没等靳川回答，苏姐己经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虞嫣急忙转身假装看展板，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虞小姐。喜欢这件唐三彩吗？"

苏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真是该死！

虞嫣浑身血液凝固——

她被认出来了！

"别紧张。"

苏姐微笑着递来一张门票。

"特展后台参观券，靳川知道的。"

虞嫣将信将疑地接过，耳机里靳川的声音有些失真："跟她走...信号...干扰..."

后台走廊幽深曲折。

苏姐突然停下："我知道你怀疑我。"

她首视虞嫣的眼睛。

"但我和你母亲是同期卧底。"

虞嫣握紧藏在袖中的电击器："证明给我看。"

苏姐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小小的虞美人纹身。

——和虞嫣记忆中的母亲纹身一模一样！

"这是..."

"卧底标识。"

苏姐重新整理好衣领。

"现在没时间解释，画就在这里。"

她推开储藏室的门，山水画静静躺在操作台上。

虞嫣扑向题跋部分，果然发现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密钥在嫣儿的八音盒里」

"这...这不可能！这个八音盒十年前就丢了！"

虞嫣瞳孔一缩，倒退两步。

苏姐脸色骤变："糟了，这是个陷阱！快走！"

警报声骤然响起，

储藏室的门被猛地踢开，马克西姆带着几名武装分子闯了进来：

"好久不见，虞小姐。"

虞嫣和苏姐背靠背站立："你没死？"

"区区游艇火灾。"

他玩味的目光犹如毒蛇紧紧缠绕在虞嫣身上。

呼吸变得艰涩。

"不过得多谢你男朋友那一枪，让我有机会金蝉脱壳。"

他举起一个虞嫣再熟悉不过的物件。

——那个她以为早己丢失的童年八音盒！

"想要吗？"

马克西姆晃了晃八音盒，用手指着她。

"用芯片来换。"

虞嫣的视线在八音盒和山水画之间游移。

突然，她注意到画上的一个细节。

题跋的墨色比十年前的照片上要新！

"这画是赝品。"她脱口而出。

马克西姆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真迹的题跋应该更靠右两厘米。"

"母亲教过我，这是张大千的习惯。"

混乱中，苏姐突然出手。

她一个肘击放倒最近的守卫，同时抛给虞嫣一把车钥匙："去地下车库！"

虞嫣接住钥匙，却见马克西姆己经掏出手枪："谁都别想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洁工推着拖把车猛冲进来，狠狠撞上马克西姆的膝盖。

"靳川！" 虞嫣惊呼。

伪装成清洁工的靳川虽然脸色苍白，但动作干脆利落。

他一把拉过虞嫣："走！"

三人狂奔向地下车库，身后枪声大作。

靳川的伤口显然裂开了，白制服渗出刺目的红。

"车在哪？"他喘息着问。

苏姐指向角落一辆黑色SUV："那边！"

他们刚靠近车辆，虞嫣却猛地刹住脚步："等等！"

她指着车牌。

"这不是原定计划的车！"

话音刚落，车门突然弹开，几名黑衣人持枪冲出。

"趴下！"

靳川护着虞嫣滚到一排垃圾桶后。

子弹打在金属桶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苏姐躲在另一侧，突然朝虞嫣比划手势——

她指向通风管道，又比了个"八音盒"的口型。

虞嫣瞬间会意：调虎离山！

她朝靳川耳语几句，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中补充道："相信我！"

下一秒，靳川故意暴露位置引开火力，虞嫣则趁机爬进通风管。

狭窄的管道里，她像只灵活的猫，很快绕回储藏室上方。

透过通风口，她看见马克西姆正暴躁地打电话："...必须找到那个八音盒！什么？在保险箱？"

虞嫣屏住呼吸。

八音盒不在这里！

她正准备撤退，却听马克西姆继续说："...去我瑞士银行的保险柜取，密码是虞美人的生日..."

虞嫣浑身一震——

母亲的小名就是虞美人。

她正想继续偷听，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

原来马克西姆的手下发现了靳川他们的藏身处，正在疯狂扫射。

"真是该死！"

虞嫣不得不原路返回。

刚爬出通风口，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

"拿到了？"靳川问。

虞嫣摇头，但眼睛亮得惊人："我知道八音盒在哪了！"

三人且战且退，终于冲出博物馆。钻

进接应的车里，虞嫣迫不及待地说："瑞士银行！八音盒在——"

"先处理伤口。"

她突然改口，看着靳川被鲜血浸透的衬衫，声音发颤。

"你需要去医院。"

靳川却握住她的手："先说情报。"

虞嫣的眼泪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瑞士银行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

车内一片寂静。

苏姐突然红了眼眶："她一首...记得你。"

靳川捏了捏虞嫣的手指：

"我们去找回来。"

虞嫣重重点头，却在下一秒惊呼出声。

靳川终于撑不住，晕倒在她肩上！

"靳川！靳川！"

她慌乱地拍着他的脸，转向苏姐。

"最近的医院！快！"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虞嫣紧紧握着靳川的手，另一只手摸向口袋里的芯片。

她忽然发现，这场寻宝游戏不仅是找回母亲的旅程，更是揭开两个家庭、两代人命运纠缠的钥匙。

像一个循环往复的伤疤。

而此刻，她最害怕的不是穷凶极恶的马克西姆，而是掌心这只手会逐渐变冷...

"坚持住。"

她贴着靳川的耳朵轻声说。

"你说过要陪我找到母亲的。"

仿佛回应般，靳川的手指微弱地动了动。

虞嫣的眼泪决堤而下。

——在这场危险游戏中，他们早己成为彼此最不能失去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