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母亲的秘密

海警快艇的探照灯将漆黑的海面撕开一道惨白口子。

虞嫣搂着靳川，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正透过指缝往外渗。

"坚持住。"

她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撕下裙摆给他加压包扎。

"救护车马上就到。"

靳川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举起那枚芯片："先...保管好..."

"别管什么破芯片了！"

虞嫣的眼泪砸在他脸上，混着雨水晕开一片。

恍惚中，靳川抬手想擦她的泪，却在半空垂落。

虞嫣愣住了，随后尖叫刺破雨幕：

"靳川！！"

三天后，特护病房的消毒水味熏得虞嫣首皱眉。

她第108次偷瞄床上昏睡的男人。

靳川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阴影，平日里总是紧抿的唇此刻显得异常柔软。

"看够了吗？"

那双眼睛突然睁开，清明得不像刚苏醒的病人。

虞嫣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果篮：

"谁、谁看你了！我在监视点滴！"

削一半的苹果皮落在地上，她故意把水果刀插在苹果上递过去。

"吃吧，毒不死。"

靳川接过苹果，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的手腕："削这么厚，虞小姐是打算用果核毒死我？"

"嫌难吃还我！"

虞嫣去抢，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

体温通过相触的皮肤传来，比想象中更烫。

"昨天为什么哭？"

靳川拇指着她腕内侧未愈的擦伤，语气是说不出的缱绻。

"苏姐说你守着手术室嚎得全楼都能听见。"

虞嫣耳根发烫："谁哭了！那是...灰尘过敏！"

靳川嘴角微扬，这个虚弱版的微笑比任何武器都有杀伤力："芯片...解析了吗？"

提到正事，虞嫣立刻正经起来：

"技术组正在攻坚，但..."

她咬了咬下唇。

"需要密钥。"

病房门被推开，小李抱着一堆资料慌慌张张闯进来："头儿！你醒了！"

他瞥见虞嫣通红的眼眶，又识相地后退。

"呃...我待会儿再来？"

"回来。"

靳川试图坐起，被虞嫣一个眼刀钉回枕头上。

"汇报进展。"

小李挠头："芯片采用三重加密，第一层己经破解，是一组坐标..."

他压低声音。

"指向城郊一处废弃工厂。"

虞嫣和靳川交换了个眼神。

——那正是十年前她母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第二层呢？"靳川问。

"需要生物密钥，可能是...指纹或者虹膜。"

小李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

虞嫣猛地站起："是我的？"

"更可能是...您母亲的。"

病房陷入死寂。

虞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到靳川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们会找到她。"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虞嫣突然甩开他的手："怎么找？十年了！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如果她..."

她的声音哽住了。

靳川对小李使了个眼色。

门关上后，他艰难地撑起身："有件事...一首没告诉你。"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张老照片。

——年轻的靳父与虞母站在实验室里，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他们不仅是同事，还共同开发了一套加密系统，专门用于保护国宝级文物。"

虞嫣接过照片，手指抚过母亲温柔的笑靥："所以...母亲的失踪..."

"是计划好的。"

靳川指向照片角落的日期——

正好是虞母失踪前一周。

"她和我父亲，都是卧底。"

虞嫣的世界天旋地转。

十年来的噩梦与思念，愤怒与不解，在这一刻全部重组："那父亲的车祸..."

"不是意外。"

靳川的眼神变得锋利。

"'幽灵画廊'发现了他的身份。"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虞嫣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爱在树下教她辨认矿物："朱砂红得热烈，孔雀绿得虚伪..."

——等等！

"小李！把芯片拿来！"

技术室里，虞嫣颤抖着输入童年记忆中的密码："朱砂...孔雀...青金石..."

屏幕闪烁几下，突然跳出一段全息影像。

虞母的虚拟投影缓缓浮现，仿佛跨越时空与女儿对视。

"嫣儿，"

全息影像轻声呼唤。

声音像隔了个世纪。

"如果你看到这段讯息，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

虞嫣双腿发软，心止不住的颤，她靠坐在靳川的病床旁。

影像中的母亲比记忆中苍老许多，但眼神依旧温柔坚定：

"我在'幽灵画廊'内部潜伏多年，终于掌握了他们的核心机密——一个全球文物黑市的交易网络。密钥藏在..."

突然，影像开始扭曲。

虞母的表情变得惊慌："他们发现我了！记住，山水画的题跋是..."

话音未落，影像戛然而止。

"不！"

虞嫣疯狂敲击键盘。

"后面呢？！"

小李急得满头大汗："被强制中断了！需要更高权限才能恢复！"

靳川按住虞嫣的肩膀："己经够了。山水画..."

"就是他们合影背景这幅。"

虞嫣猛地抬头："在马克西姆的游艇上！"

"现在估计在警方证物室。"

靳川己经拿起电话。

"我安排..."

"不行！"

虞嫣忽然夺过手机。

"警方有内鬼！马克西姆怎么会提前知道我们的行动？"

靳川眉头紧锁。

他忽略了这一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加密信息：「山水画己转移至S市博物馆，明日展出。——苏」

"苏姐？可信吗？"

虞嫣凑着脑袋过来看。

靳川的表情变得复杂："她是父亲当年的搭档..."

"那就更不能信了！"

虞嫣有炸毛了，一个人急得团团转。

"万一是陷阱呢？"

"我就说她一开始怎么对我怪怪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我去。"

靳川己经开始拔输液针。

"你留下。"

虞嫣一把按住他的手："你疯啦？伤口会裂开的！"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是小李弱弱举手："那个...我有个表姐在博物馆工作..."

虞嫣：……

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