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猎物锐减，狼踪诡影！
他们分头行动，把前进林场和红星林场周边的主要猎区，像梳头一样过了一遍。
几天下来，结果让陈睿的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情况，比赵西爷他们说的还邪乎！
往日里狍子野猪撒欢的山坳、草甸子，如今空得能跑马，连个鸟叫都听着稀罕。
以前那些密不透风的灌木丛，被洪水和早霜祸祸得七零八落，枯枝败叶间，连点新鲜的啃食痕迹都找不着。
原因？
不难寻思：老天爷不给饭吃是头一条，洪水、早霜，把这山林祸害得够呛。
再有，合作社又是建厂又是开荒，动静确实大了，吓着那些胆小的活物也正常。
当天晚上，陈睿连夜把所有靠打猎吃饭的猎户，都叫到了他那间临时搭的办公室。
“各位老哥，”陈睿看着他们，开门见山，
“这几天我和山子他们进山转了，情况……确实不咋地。”
“合作社搞新项目，动静大了，惊扰了山里的野物，这事儿，我有责任，我先给大伙儿赔个不是！”
说着，他站起身，对着一屋子愁眉苦脸的汉子，深深鞠了一躬。
猎户们顿时手忙脚乱，赵西爷赶紧摆手：
“陈老板，使不得，使不得！这也不能全赖你……”
陈睿摆摆手，示意大家伙儿安静：
“但是，老哥们，咱们也得往深了琢磨琢磨。老祖宗说过，‘把池塘的水都抽干了去抓鱼，那以后就没鱼了；把林子都烧了去打猎，那以后就没野兽了’。”
“所以，我有个想法，也是咱们合作社要推行的新章程，想跟大伙儿商量商量。”
他抛出了一个包含“划片儿禁猎，让山林喘口气”、
“控制数量，搞特色狩猎”、
“引导大伙儿换个营生，合作社给安排活儿”的详细章程。
每一条，都说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
当听到“禁猎”、“换营生”这些字眼，不少老猎户的眉头又拧巴起来，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乐意”。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靠猎枪吃饭的，现在让他们放下枪，去伺候那些花花草草，
或者去养那些娇贵的鹿和蛤蟆，心里头一百个不自在。
陈睿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笃定：
“我知道大伙儿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弯儿。但咱们换个脑子想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既然野生的越来越少，那咱们……能不能自己养？就像咱们养的林蛙、梅花鹿一样。那些山里快绝户的，比如林麝、紫貂，甚至是某些能入药的毒蛇，咱们能不能也搞个人工繁育？”
“轰！”
这话一出，屋里“嗡”的一声，像是炸了锅！
猎户们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有的死死盯着陈睿，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胡话？
人工养这些“山里的宝贝疙瘩”？
这……这简首是天方夜谭！
“要是咱们干成了，”陈睿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不光合作社有源源不断的票子，还能保住野外快灭绝的活物，将来甚至能把咱们养的，再放归山林，反过来养活这片黑土地！到那时候，能给子孙后代留下金山银山！”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里头热乎乎的，又有些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陈睿也没逼他们：这脑筋不是一天两天能转过来的。
他当场宣布，合作社的管理层带头，谁也不许再往山里打猎。
又安排赵西爷几个在猎户里有威望的老人，去参观己经干出点名堂的种植基地和养殖场。
当看到那些以前跟他们一样穷得叮当响的社员，如今靠着科学种养，
票子赚得比打猎那会儿还多，脸上都笑开了花，老猎户们的心，彻底活泛了。
“陈老板……说的，兴许……真能行？”一个老猎人咂摸着嘴，喃喃自语。
很快，“禁猎保护区”的牌子，插在了进山的主要路口。
一部分猎户，在合作社的安排下，笨手笨脚却又格外认真地学起了新的营生。
山林间，枪声，真的稀疏了。
兴安岭的硝烟味儿还没散干净，陈睿刚给合作社最后一块“禁猎”的警示牌砸实了桩子，长舒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抹掉额角的汗珠。
“砰——！”
一声巨响，合作社那扇厚实的木院门，像是被攻城锤撞了一下，猛地向内炸开！
尘土飞扬中，几条黑影手脚并用地滚了进来，“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带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陈……陈老板！救……救命啊！”
领头那人，身上的破布条子勉强挂着，脸上糊满了泥浆、鼻涕和泪水，筛糠似的抖着。
陈睿眯眼一看，这不是狼牙村，那个出了名天不怕地不怕的狼老七吗？
这老汉平日里眼神比狼都凶，此刻却像只淋透了雨的鹌鹑，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都走了调，尖细得刺耳。
他身后那几个汉子，也是个个面如土色，脑袋磕在地上“咚咚”响，仿佛下一秒天要塌了：
“救命啊陈老板！俺们村……俺们村算是完了！彻底完了！”
陈睿心里“咯噔”一下，那股刚松下去的劲儿瞬间又绷紧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攥住狼老七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狼村长，有话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塌了！真塌了啊陈老板！”
狼老七反手死死抓住陈睿，那指甲盖儿掐得陈睿胳膊生疼。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声音带着哭腔：
“俺们村……俺们村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就在自个儿炕上……呼、呼地一下……人就没了啊！”
旁边一个村民哆哆嗦嗦地补充，声音尖得像被掐住了脖子：
“地上……地上那脚印子……我的天欸，比俺们洗脸的盆子都大！俺见过最大的老山狼，那爪子跟它一比，简首就是狗崽子！”
狼牙村？陈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那可是敢从黑瞎子嘴里抢食的硬茬子村，能把这帮汉子吓成这副熊样，事情怕是捅破天了！
“一个一个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