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天二十三，小潮，一家人去赶海
“好好吃。妈妈，青山哥哥。”
柳霜霜捧着粥碗，吃的嘴边都是白粥，兴奋地在陈青山和柳云舒二人之间看来望去。
既是小孩子故意引起大人的注意，也是对食物的认可，想跟二人分享。
“霜霜，吃慢点。”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连话都一模一样，好似排练过一般。
陈青山真的越来越像一个爸爸了。
在柳霜霜吃完一碗海鲜粥后，陈青山便不再给她盛了。
“霜霜。你先消化一下，等晚上咱们再吃一顿。”
柳霜霜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青山哥哥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乖乖在妈妈怀里，不哭也不闹。
而柳云舒，陈青山也只给她多添了半碗。
娘俩饿了一天，又好几日没沾过荤腥，肚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一下子吃太多容易把胃吃坏。
循序渐进，少吃多餐，等肠胃适应了，才能敞开怀吃个饱。但陈青山也不准备天天搞红烧肉这种油腻菜品，固然好吃，但重油重糖，容易发胖不说，对皮肤还不好。
他可不想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以后长成一个大胖妞。
至于现在家家户户视若珍宝的味精，陈青山更是视如山中虎。
虽然味精吃多了掉头发是经典谣言，但小孩子是真不能吃太多味精。
陈青山忘记了吃多了味精会导致体内哪种东西过高，但清晰地记得这东西吃多了会影响孩子发育。
三人吃完晚饭，陈青山将锅里剩下的粥和红烧肉盛出放在八仙桌上，用纱罩罩起。
眼下是春夏之交，岛上的气温又湿又热。红烧肉还可以勉强过一夜，这海鲜粥今晚必须得解决掉。
在陈青山忙活的时候，柳云舒也没闲着，擦洗着灶台和碗筷。
柳霜霜就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哥哥和妈妈各忙各的。
穷人孩子早当家，霜霜也知道哥哥和妈妈干活的时候，要自己陪自己玩，等青山哥哥和妈妈忙完了，自然会来陪她。
果不其然，陈青山在收拾完剩粥剩菜后。
来到柳霜霜面前，抱起小可爱，给她举了三个高高。
惹来小可爱咯咯咯笑个不停。
随后托在右臂之上，走进了厨房。
“姨，你陪霜霜去玩吧。这碗我来洗就好。”
柳云舒怎么可能答应。
甚至在陈青山过来碰洗碗水时，轻轻抽了下他手背。
恼道：“这是女人家干的活。”
你是家里的男人，又要你赚钱养家，还要你做饭洗碗，她柳云舒可没这个脸当这么金贵的富贵少奶奶。
本来做饭都不应该是青山的活，只是今天她身子不太舒服。等她睡一晚，把身子养好了，陈青山要是还碰这些油盐酱醋，柳云舒可是要跟他生气的。
陈青山无法，只能抱着霜霜在旁边看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霜霜，你看猪妈妈多贤惠啊！”
柳云舒一听这词就羞。
她女儿更是补了一刀，抱着陈青山脖子道：“青山哥哥这个猪爸爸也好厉害。”
“出去，出去。”柳云舒将二人推出厨房，有这两个小混蛋在，她都没脸洗碗了。
……
柳云舒洗完碗，走出厨房，看到陈青山正抱着柳霜霜在院子看星星。
“霜霜，你看那边，那七颗星星连在一起像不像水瓢？那叫北斗七星……”
陈青山对于星辰的认知大概也就仅限于此，最多再加上一个北极星。
听到身后的脚步，陈青山回头望来。
只见柳云舒倚在门口，看着他们俩数星星，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银月皎皎，铺洒人间，落在云姨肩头、眉间、桃颜，人比月白。
淡淡的秀眉，带着江南的婉约。澄澈如山溪的双眸，仿若会说话一般。贝齿红唇，欲语人先羞。皙白素手轻握门沿，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画中佳人，月上仙子，不似凡间客。
柳云舒不是陈青山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也不是身材最婀娜多姿的丽人，论学识也不出众，论气质也谈不上雍容华贵。
但陈青山临死前，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她。
梦境萦绕，千思万念的也是她。
后来，陈青山学到了一个词，名叫——白月光。
世上女子万万，皆不过是她模样。像你三分，己是人间绝色。
柳云舒迎上陈青山的目光，心跳骤然加速。不知怎的，自己最近的脸皮是越来越薄了，动不动就臊的慌。
想跟陈青山说话，又怕他说那些话。想跟陈青山凑近些，又怕贴的太近了。
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咽了口唾沫，稍稍定了定心神，柳云舒跨过门槛，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陈青山身边，然后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臊就臊了，心里就是想贴近些。
“青山。”
“嗯？”
“明天你还跟着素素出海去不？”
“不去。”陈青山摇了摇头：“素素姐跟我说了，要后天才出海。而且明天是二十三，小潮的日子，我带你和霜霜赶海去。”
“你不说，我都忘了。”柳云舒手掌一拍脑门，后知后觉。
这几天她一门心思全在陈青山的病上，连日子都过忘了。
海岛潮涨潮落每天都有，但每月的初一十五是大潮，潮水涨的最高，落的最低，海货最多。
而每月的初八、二十三则叫小潮，比大潮的潮差要小，但也比平时的潮差要大上不少。
这西天赶的海货，能抵上剩余二十六天，安平岛基本每家每户都不会错过。
赶海的人多了，海货也就少了。加上以前霜霜小，青山傻，柳云舒还要分心照顾他们，每次大小潮赶海收成是别人一半都不如。
饶是如此，这西天也是以前一家人难得开大荤的时候。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偶尔能开一顿荤，就是人间极乐。
后来，条件好了，兜里的钞票多了，可吃进嘴里的肉却不香了。
陈青山看着月下无双的云姨——吾心安处。
要是能长伴云姨霜霜左右，叫他一辈子吃糠咽菜，他也甘之若饴。
当然，她们娘俩得吃肉。
陈青山的大男子主义很重，有时候也会独断专行，在家里搞一言堂。但让跟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是一个男人的理所当然。哪怕这个男人自己日子过的苦点，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女人孩子一点。
“云姨，咱们去一趟沈秋萍家吧。再晚，他们都上床睡觉了。”陈青山说道。
柳云舒点了点头，“姨去拿钱。咱们一起去，然后把日子定一下，让秋萍早些过来，你……你也早些生个孩子让姨带。”
等你和秋萍生了孩子，姨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