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戏班覆灭的真相
漫长的下坠后，陈伶和安卿鱼终于落地，四周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的光芒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是铜钱散发出的柔和光晕，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暖的金色。
"你没事吧？"安卿鱼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黑暗中传来翻找的窸窣声，接着是"咔哒"一声脆响。手电的光柱撕开黑暗的帷幕，在这片地下世界投下苍白的光斑。
那一瞬间的景象，让两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们身处一个庞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蛛网般的裂纹爬满了古老的石壁，零星可见锈迹斑斑的机关痕迹。空气中浮动着一股陈腐的铜锈味，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片空间正中央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座青铜戏台。
戏台通体呈暗青色，斑驳的铜绿中依稀可见精细的雕刻。无数栩栩如生的人物在其上舞动，有的悲伤欲绝，有的狂笑怒目，每一张脸都刻画得入木三分。
光线扫过时，那些雕像仿佛在眨眼，像是随时会复活过来。
"这是哪里？"陈伶有些好奇，
"天机关..."体内那个古老的意识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一切的起点。"
陈伶不由自主地向戏台走去。青铜的冰冷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当他靠近时，才发现戏台的表面并非普通的青铜——那是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上泛起细密的涟漪，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陈伶！等等！"安卿鱼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看那边！"
手电的光柱转向戏台下方，照亮了一具干枯的尸骨。那具骸骨保存完好得令人心惊，暗红色的戏服还挂在骨架上，绣线依稍微能辨认出精美的纹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具尸骨的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枚玉佩——和陈伶身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不可能，难道一切都是真的？这是..."陈伶的声音有些发涩。
"我500年前的身体。"体内的意识说，"或者说，周清流的遗骸。"
疑惑在陈伶心头翻涌："可是...史料不是记载天音戏班全部葬身火海了吗？"
"那只是表象。"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是某种预兆。
刹那间，数十盏油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芒驱散了地下空间的黑暗。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那是天机院院主的人形形态。
"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安卿鱼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院主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比你们早到一步。这里...有我必须确认的东西。"
她走到戏台前，苍老的手指轻抚过那面铜镜："看好了，你们要找的真相在这里。"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泛起金光。无数画面像走马灯般在镜面上闪现：
五百年前的那场灾难，并非意外。天音戏班在一次演出中，意外发现了召唤克系存在的方法。为了研究对策，他们与天机院展开秘密合作，在这里建立了研究基地。
"我们以为找到了根除克系存在的方法。"院主的声音里充满痛楚，
"直到发现那个可怕的真相..."
镜中的画面一转，显示出一个令人窒息的场景：
昏暗的实验室里，闪烁的仪器发出诡异的蓝光。当时的天机院院主在阴影中，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实验台上，一只克系存在的幼体正在无助地挣扎，它那柔软的身体被冰冷的金属束缚带紧紧固定。
院主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缓缓靠近那脆弱的生命。幼体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仿佛在无声地恳求。
"这..."安卿鱼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妄图驯化克系存在，想用它们的力量来强化戏法。"院主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这个疯狂的计划差点毁掉整个世界。"
最后的画面：
周清流站在戏班成员面前，他高声宣布与天机院彻底决裂，戏班成员纷纷响应。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诡异的气息在人群中蔓延。有人惊恐地发现自已的身体正在异变，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侵蚀。
周清流意识到情况已经失控，但为时已晚。克系存在如同无形的魔爪，正一点点吞噬着整个戏班...
"等等！"陈伶突然喊道，"你们看他的手势！"
镜中的周清流正在施展一种特殊的戏法。那些繁复的手势，与陈伶从小就烂熟于心的动作一模一样。
"那不是普通的戏法。"院主轻声说，
"那是'转生咒'，能将灵魂和记忆传承下去。但需要付出代价..."
"需要血脉相连的容器，还有一个...引子。"陈伶喃喃自语。
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成网：他外公的家族是天音戏班的血脉，而陈宴...是那个必要的引子。
"所以他必须死..."陈伶的声音里带着痛楚。
"这是必然。"院主叹息道，
"这个术法需要三重灵魂：过去，现在，未来。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封印那个可怕的秘密。"
"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周清流的遗骸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玉佩从枯骨中脱落，与陈伶的那枚在空中相撞。刹那间，整个地下空间亮如白昼。
无数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陈伶的脑海。他看到了实验的全过程，看到了克系存在的真面目，也看到了...那个人。
"不..."陈伶踉跄着后退，"这不可能..."
"怎么了？"安卿鱼连忙扶住他。
"我看到了秦归。"陈伶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发颤，
"他...他才是真正的天机院院主！"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铜镜般的戏台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无数闪着幽光的触手从裂缝中钻出，在空气中疯狂舞动。
"该死！"院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封印松动了！"
"这里封印着一个克系存在？"安卿鱼难以置信地问。
"不。"陈伶死死盯着那些不断涌出的触手，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里封印的是比克系存在更可怕的东西...一个连克系存在都为之疯狂的存在！"
雷鸣般的巨响中，一个庞大的黑影从裂缝中升起。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怪物，仿佛由无数扭曲的戏偶拼接而成。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团扭曲的黑影中央，赫然有一张熟悉的人脸——那是秦归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