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静水深流
晚上，厉家。
温予绯垂眸站在玄关，作战靴上的泥点在波斯地毯洇出深色痕迹。厉沉舟的指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水晶灯下，男人西装上的银扣泛着冷光：“这次爆破任务，比我要求的误差值少了0.3秒。”
她睫毛轻颤，耳尖泛起薄红：“是厉总教得好。”话音未落，后腰突然贴上温热的掌心，厉沉舟将她整个人圈在玄关柜前，领带垂落扫过她锁骨：“今天怎么这么乖？”他的声音裹着威士忌的醇厚，“嗯？”
温予绯攥紧衣角，感受着男人俯身时的呼吸拂过脖颈。厉沉舟的拇指着她擦伤的脸颊，突然轻笑出声，冰凉的袖扣顺着她发烫的皮肤滑进衣领。
他的吻落在她额间，温柔得不像传闻中狠厉的商界新贵。
窗外飘起细雨，温予绯靠在他怀里，听见男人胸腔震动的声音：“去洗个热水澡，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柚子茶。”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
温予绯将带血的绷带缠在掌心，镜中倒映出厉沉舟倚在浴室门框的身影。消毒水气味刺鼻，她故意扯紧绷带，看渗出的血珠染红雪白纱布。
“又在逞能。”厉沉舟扯下她手中绷带，金属袖扣擦过她结痂的指节，“爆破任务做到这种程度，换别人早邀功了。”
她垂眸抽回手：“我不是别人。”镜中两人倒影交叠，厉沉舟的领带扫过她肩头，“哥教我的，要对自己够狠。”喉间泛起血腥味，沈砚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现。
厉沉舟突然扣住她后颈，将她抵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温予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俯身时呼吸扫过她耳尖，“你要赎罪，也该选更聪明的方式。”
温予绯反手撑住台面，倔强地与他对视。厉沉舟的拇指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轻笑：“想一起睡？”他扯开她浴袍系带，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擦伤，“先学会在我面前示弱。”
雕花床头灯亮起时，温予绯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将自己包裹。厉沉舟的手指穿过她发丝，在她头顶落下极轻的吻：“闭眼，睡觉。”窗外月色如水，他望着妹妹逐渐舒展的眉眼，喉结滚动——有些话，注定只能藏在寒夜的拥抱里。
温予绯在厉沉舟怀中醒来时，晨光正透过雕花窗棂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投下斑驳光影。男人的呼吸扫过她发顶，昨夜温柔的余韵还未消散，沙哑的嗓音却骤然恢复冷硬：“虽然任务完成了，但你还是要在沈氏继续待着。”
她撑起身子，睡衣肩带滑落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却对上厉沉舟毫无温度的墨眸。男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听清楚了吗？”
“嗯，明白了。”温予绯任他把玩着回应道。
“另外我还要你调查一个事。”厉沉舟补充道。
“什么事？”温予绯问道。
“我要你打探沈家是否有暗中调查青麟印。”厉沉舟解释着。
“青麟印？那是什么？”温予绯问。
“一个商帮的官印，有此印就能调动整个地下的航网络，对我们很重要。”厉沉舟接着解释。
“知道了。”温予绯应下了任务，心里想着青麟印的事情。
次日，银座商场的水晶灯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光，温予绯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橱窗玻璃，倒映的琴身与记忆里母亲临终前颤抖的指尖重叠。
她甚至没察觉沈砚的定制皮鞋停在身侧，首到男人带着雪松气息的阴影笼罩上来。
"肖邦的夜曲适合三角钢琴，"沈砚的声音混着商场轻音乐，指腹轻轻擦过她腕间若隐若现的旧疤，"不过你看这架斯坦威..."他忽然轻笑，"盯了三分十七秒，是想让我把它搬去你公寓？"
她猛地收回手，指甲掐进掌，“沈砚哥哥说笑了。”沈砚的表情是那么温柔，仿佛那场港炸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层雾霭涌上温予绯的心头。
沈砚低笑出声，修长手指从她腕间缓缓上移，最终停在她泛红的耳垂处轻轻捻了捻：“还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攥拳头。”他抽出丝绸手帕覆住她掌心的掐痕，上面绣着的“SY”家徽在灯光下泛着银线冷光。
温予绯垂眸盯着手帕上的家徽，金属丝线在暮色里泛着冷芒，像极了沈砚藏在温柔下的锋芒。港口那夜的爆炸声突然在耳膜炸响——当时她浑身浴血从火场爬出，却在转角撞见沈砚站在暗处，西装革履的身影与冲天火光格格不入。
“下个月沈氏周年庆，”沈砚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食指轻轻挑起她下颌，“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想见见我身边的‘神秘女伴’。”他指尖擦过她唇瓣，那里还留着昨夜被厉沉舟咬破的痕迹，“需要我亲自去厉家接你。”
“到时候见，沈砚哥哥。”温予绯笑着回应。
晚上，厉家。
温予绯话音未落，厉沉舟手中的雪茄突然在烟灰缸碾灭。焦糊味混着雪松气息漫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办公桌边缘，指缝间泛出青白：“沈砚让你参加庆典做他的女伴？”
他扯开领带逼近，银质袖扣擦过她锁骨：“你是说沈砚给你看琴谱、送古董钥匙，从未提过青麟印？”男人突然掐住她后颈，将她抵在书架上，“他在试探——看你究竟是我的利刃，还是他能撬动的缺口。”
窗外暴雨砸在玻璃上，温予绯摸到他后腰的枪柄。当厉沉舟的拇指她唇瓣时，她突然轻笑出声：“哥，庆典上我会探到有用的信息的，我保证。”
沈氏集团公司庆典。
旋转门开启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冷光倾泻而下。温予绯挽着沈砚的手臂步入宴会厅，银色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与他定制皮鞋的节奏完美契合。男人西装内袋露出的丝绸手帕上，暗绣的铃兰花纹若隐若现——那是她母亲最爱的花。
“沈总，这位就是厉家的温小姐？”西装革履的宾客端着香槟围拢过来，打量的目光在她露背礼服上游移。
"温小姐今天可是沈总的女伴，这杯说什么也得喝！"油腻的笑声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温予绯正要开口，一道身影突然挡在身前。沈砚的银灰色西装剪裁精良，袖口的家族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沈砚将她往怀中带了带，领带扫过她肩头，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薄怒：“各位，予绯不胜酒力。”话音未落，宴会厅角落的古董商突然开口：“听说温小姐对青铜器颇有研究？正巧我带来件西周的鼎...”温予绯瞳孔微缩。
觥筹交错间，温予绯端着香槟杯凑近古董商：“先生在青铜器方面是个行家，可否和我多聊聊？”
古董商是酒喝多了些，就侃侃而谈起来：“要说这最为精美的青铜器，青麟印必须有一席之地啊。这青麟印不光做工精美，最重要的是它可是权力的象征啊，10年前可是人人都想要啊，各大商帮为了争夺一个青麟印斗得你死我活，不少人因此而丧命啊，不过听说这青麟印最后却落入了厉家手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砚见情况不妙，急忙打断古董商：“老人家，您喝多了，当年海城商战青麟印就失踪不见踪影了，我们可不能散播谣言啊。”沈砚温和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警告。
沈砚当然知道青麟印在厉家手中，但这个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竞争对手太多，他也难得对付。
温予绯从这一番话中，捕捉到了几个令她诧异的细节。
十年前？海城？青麟印？商战？死了很多人？她的父母就是十年前在海城被商帮人所杀，和这场商战有关吗？温予绯思考着。
一股愁绪涌上心头，温予绯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如此糟糕。
此刻沈砚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腰，正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下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
加长林肯驶入盘山公路时，温予绯借着酒劲软软地倒进他怀里。"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她扯着他的领带将人拉近，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故意让声音染上醉意，"不怕我是厉家派来的间谍吗？"
沈砚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仪表盘蓝光映得他眉眼愈发深邃。车子在无人路段停下，他倾身将她困在真皮座椅与胸膛之间，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那你呢？"他的拇指着她下唇，"不怕我真的爱上你？"
月光从车窗斜斜渗入，照亮她锁骨上未愈的咬痕——那是今早厉沉舟惩罚她时留下的印记。沈砚眼神瞬间暗如深潭，指腹重重擦过那处，带着近乎偏执的力道："告诉厉沉舟——"
他突然吻上她颤抖的眼睫，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温予绯尝到他唇间残留的威士忌味道，混着他低语时灼热的气息："他的小狗，我偷走了。"车外秋风呼啸，车内温度却节节攀升，温予绯悄悄按下藏在袖扣里的录音键，却在男人加深这个吻时，心跳漏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