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绯心头巨震。沈砚的推测,几乎和厉沉舟之前的判断完全吻合!这个组织利用肖家作为白手套,打着正常贸易的幌子,进行着极其危险的违禁品交易。青麟印的出现,只是他们用来搅浑水、转移视线的工具!
“你怎么知道这些?”温予绯的声音带着警惕。
“做生意,总要多了解一些潜在的风险和……竞争对手。”沈砚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腔调,“尤其当风险涉及神经毒素和生物武器的时候。”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温予绯心上!
他果然知道!他不仅知道那个组织,甚至知道他们在走私什么!温予绯的手心沁出冷汗。沈砚……他在这场风暴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排水渠的出口到了。一股带着城市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
沈砚率先钻了出去,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外面幽暗的小巷。巷子空无一人,只有雨水冲刷着地面。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巷子深处。
“安全。”沈砚回头,朝温予绯伸出手。
温予绯迟疑了一瞬,看着沈砚那只骨节分明、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的手。这只手,曾经在沈家的“历练”中,看似随意地指点过她,也曾在她犯错时,冰冷地施以惩罚。他心思深沉难测,对厉沉舟敌意明显,但他刚才确实救了她,也似乎对那个组织抱有敌意。
最终,她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着湿滑的渠壁钻了出来。冰冷的雨水再次打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寒颤。
沈砚收回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他拉开车门:“上车。”
温予绯坐进副驾驶,沈砚迅速启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滑出小巷,汇入外面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雨夜街道。城市的喧嚣与刚刚经历的血腥混乱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车内弥漫着沈砚身上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硝烟的味道。
温予绯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立刻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空荡荡的脖颈——珍珠项链断了,还有厉沉舟掉在地上的半枚青麟印……
“找这个?”沈砚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温予绯猛地转头,只见沈砚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摊开在她面前。掌心赫然躺着那半枚青麟印!
它沾着泥水和暗红色的血渍(厉沉舟的血!),在车内仪表盘幽蓝的光线下,那深沉内敛的光泽和断口处玄奥的金色纹路,依旧散发着神秘而沉重的气息。
“你……”温予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什么时候捡到的?
“掉在你滚过的地方,离我不远。”沈砚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的指尖轻轻着印信的边缘,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那奇异的纹路,眼神深邃难辨。“染着厉沉舟的血……啧,他倒是舍得。看来这半枚,比他的命还重要?”
温予绯伸出手,语气坚决:“给我。”
沈砚的目光从青麟印移到温予绯脸上。她的脸色苍白,湿透的头发黏在脸颊,礼服破损,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和……对他的戒备。他看了她几秒,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手一松。
那半枚温润又冰冷的印信,落入了温予绯的掌心。
她立刻紧紧攥住,仿佛握住的是厉沉舟的生命线。冰冷的触感和残留的血腥气让她眼眶发酸,但她强行忍住了。
“现在去哪?”温予绯将青麟印小心地藏进贴身的口袋,感受着它冰冷的轮廓紧贴着皮肤。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沈砚目视前方,车子平稳地驶过流光溢彩的大桥,桥下是奔腾的江流。
“你需要处理伤口,换身衣服,然后……”他顿了顿,侧头看了温予绯一眼,眼神锐利如刀,“告诉我,你和厉沉舟,到底在查什么?还有,你对那个‘衔尾蛇与破碎之轮’,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