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假青麟

只有半个？这是真的青麟印？还是假的？温予绯吃惊地看着地上的青麟印，和受伤的历沉舟……

厉沉舟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半个青麟印？他到底想干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她被沈砚强行拖入更深的黑暗，厉沉舟的身影在雨幕和混乱中迅速变小、模糊。

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他染血的肩膀，是他再次举枪射向黑暗的决绝背影，以及……那静静躺在湿冷石板上、半枚染着他鲜血的青麟印，在漫天冰冷的雨丝中，散发着微弱而执拗的光芒。

“厉沉舟——！”温予绯的嘶喊被沈砚死死捂住，拖入无边的黑暗。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土和血腥气，粗暴地灌入温予绯的口鼻。

她被沈砚强有力的手臂箍着腰，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拖拽着，在漆黑一片、枝蔓横生的庭院小径中疾行。身后，厉沉舟开枪还击的爆鸣声、混乱的呼喊声、以及更多不明方向的枪声，如同沸腾的油锅，在雨夜中激烈地炸响、远去。

“放开我！”温予绯剧烈地挣扎，指甲深深抠进沈砚箍在她腰间的手臂，试图挣脱这冰冷的桎梏。

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受伤了！他一个人……”

“回去就是送死！”沈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冰冷得像一块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脚步更快。“顾家的保镖至少有三人带着那个组织的徽记！开枪的狙击手位置刁钻，用的是特制的亚音速弹，装备精良绝不是普通势力！厉沉舟替你挡了第一枪，现在他就是吸引火力的靶子！你想让他白挨那颗子弹吗？！”

他的话像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温予绯的脑海。靶子……肩章上的双蛇齿轮……特制的亚音速弹……这一切都指向那个盘踞在阴影里、手段狠毒诡秘的组织！

他们不仅想要青麟印，更想将知道内情的人彻底抹杀！厉沉舟推开她，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她，更是为了让她带着肩章的秘密，活下去！

理智强行压下了翻涌的绝望和冲动。

温予绯停止了挣扎，任由沈砚拖着她，在黑暗中穿行。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后怕和一种被巨大力量碾压的无力感。沈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顺从，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力道稍缓，但速度丝毫未减。

“我们去哪？”温予绯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离开这个鬼地方。”沈砚言简意赅。他拐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片稀疏的竹林，竹叶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摆。

他拉着温予绯矮身钻入竹林，动作敏捷地避开横斜的竹枝。“顾家的后墙有一处监控盲区，连接着一条废弃的排水渠，通到外面的巷子。我的车在那里。”他的语气笃定，显然对顾家庄园的布局了如指掌。

温予绯心头一凛。

沈砚对顾家如此熟悉……他今晚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他也一首在暗中盯着青麟印，或者……盯着那个组织？

穿过竹林，果然看到一道爬满藤蔓的高墙。墙根下，一处半人高的排水口被茂密的杂草掩盖。沈砚蹲下身，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微型工具，对着锈蚀的铁栅栏捣鼓了几下。轻微的“咔哒”声后，栅栏被他轻易卸下。

“进去。”他示意温予绯，语气不容置疑。

温予绯没有犹豫，立刻矮身钻了进去。

排水渠内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淤泥的气息，空间狭窄逼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沈砚紧随其后，重新将栅栏虚掩上，动作干净利落。

渠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约透来的一点微光。两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脚下是湿滑黏腻的淤泥，每一次落脚都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

沉默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外面模糊的风雨声。

“为什么帮我？”温予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无法忘记沈砚刚才在混乱中精准的配合，那绝不是临时起意。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哼笑。

过了几秒，沈砚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回味什么的腔调：“‘肖阙死前塞给我的青麟印是假的’……小绯，几年不见，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大，也还是这么……会骗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探究，“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刚才看那个顾家保镖肩章的眼神……你认识那个符号？”

温予绯的心猛地一跳。沈砚果然也注意到了！他不仅注意到了，还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当时的反应！这个男人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可怕。

“那是什么？”温予绯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她需要知道沈砚知道多少。

黑暗中，沈砚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如同毒蛇吐信：“‘衔尾蛇与破碎之轮’（Ouroboros & Shattered Gear）。一个近几年在地下世界迅速崛起的影子组织。行事隐秘，手段狠辣，背景成谜，它们几乎什么产业都沾点。”

“他们想要青麟印？”温予绯看着眼前的男人，紧张地追问道。

“青麟印？”沈砚嗤笑一声，带着嘲讽，“那东西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个钥匙，或者……一张吸引火力的靶子。他们真正想要的可能是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