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管道惊魂

第五章：管道惊魂

那只手——如果还能称之为“手”的话——死死扣住王昊的脚踝。

冰冷的触感透过病号服渗入皮肤，像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突然活了过来。王昊的肌肉瞬间绷紧，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别动！"李若冰猛地回头，蓝光手电筒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它通过震动感知猎物。"

王昊僵在原地，能感觉到那东西的手指正在缓缓收紧。黏腻的触须状物质从指缝间渗出，缠绕上他的小腿。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滴在金属管道上，发出细微的"嗒"声。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操——"

李若冰扑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支针剂，狠狠扎进那只惨白的手臂。针管里的蓝色液体注入的瞬间，管道深处传来一声非人的尖啸，抓住王昊的东西猛地缩了回去。

"走！现在！"

王昊手脚并用向前爬去，膝盖在粗糙的管道内壁磨出血痕。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液体翻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拐过右转的弯道，前方出现一道微光。李若冰踹开生锈的金属栅栏，两人跌跌撞撞摔进一间狭小的储物室。王昊转身正要拉上栅栏，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管道里伸出，五指张开抓向他的面门——

李若冰抡起灭火器砸了下去。

骨骼碎裂的闷响伴随着更多尖啸，她趁机"砰"地关上栅栏，迅速拧紧门阀。管道里的撞击声持续了十几秒，终于渐渐平息。

储物间陷入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王昊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留着五道青紫色的指痕，皮肤表面凝结着半透明的胶状物。他试着活动脚踝，一阵刺骨的疼痛立刻窜上脊背。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咬牙问道。

李若冰从货架上扯下几条干净纱布，蘸着酒精擦拭他腿上的黏液："'清洁工'——专门处理不听话的实验品。"她掀起自己的病号服下摆，露出腰间类似的陈旧疤痕，"被它们拖走的人，第二天会出现在团体治疗会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会少些零件。"她拧开矿泉水冲洗伤口，"通常是大脑的某部分。"

王昊突然想起活动室里那些呆滞的病人，有的缺了手指，有的耳朵残缺不全。他原以为是自残或医疗事故，现在才明白——

那些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李若冰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伤口："有意思......"

"什么？"

"它没给你注射消化酶。"她抬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通常被'清洁工'触碰的部位会开始液化，但你的只是普通淤伤。"

王昊想起舌下融化的蓝色药丸："是因为那个抑制剂？"

"不全是。"李若冰从储物柜深处拖出一个铁盒，"你体内有抗体。"她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支蓝色针剂，"从看到'红蝴蝶'还能保持清醒开始，我就怀疑你和他们不一样。"

王昊盯着她熟练地组装针管："你到底是谁？"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李若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王昊下意识扶住她，却发现她的瞳孔正在急速扩张，黑色几乎吞噬整个眼白。

"记住这个坐标。"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般的电子音，"北纬32°14'，西经64°38'......"

数字报完后，她像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倒。王昊接住她，发现她的后颈处浮现出一个荧光蓝色的条形码——和手腕上的纹身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行小字：

实验体X-9

记忆清洗次数：17

怀里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李若冰猛地睁眼，瞳孔恢复正常，但眼神变得陌生而警惕。她一把推开王昊，后退着贴到墙边："你是谁？这是哪里？"

王昊愣在原地："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她神经质地环顾西周，"我应该在D区做电击治疗......"

管道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昊扑过去捂住她的嘴，两人紧贴着缩在货架后方。储物室的门被推开，陈医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找到你们了。"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照亮了李若冰掉落的铁盒。陈医生弯腰捡起一支蓝色针剂，突然发出愉悦的叹息："原来藏在这里......"

他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王昊藏身的货架，近到能闻到那股混合着药水味的古龙水气息。王昊屏住呼吸，感觉到李若冰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缓慢、平稳，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记忆混乱的人。

陈医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首到确认安全，王昊才松开手，却发现李若冰正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他。

"北纬32°14'，西经64°38'。"她轻声重复，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倒三角形，"这是'白岛'的真实位置。"

王昊突然意识到——

刚才的记忆混乱，全是演给陈医生看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