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爱到不爱

她清晰地捕捉到萧砚舟眼底那瞬间掠过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穆念卿那句“一辈子偷偷的恋爱”在萧砚舟混乱的脑海里如同鬼魅般浮现。

没等他开口，晚棠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也带着一种令萧砚舟感到恐惧的清醒——她似乎并没有完全醉到失去理智！

她是在借酒说出她最想说、最想做的事！

“我们就偷偷地谈！”她甚至带着一种异常前卫、异常大胆的决断。

“一首谈，谈到不爱对方了为止！不需要别人的祝福，不需要那该死的名分！爱情……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关其他人屁事！”她爆了粗口。

那个温婉阳光的萧晚棠彻底消失了，露出了藏在内里的那个叛逆、自我、敢于挑战一切禁忌的灵魂。

“你敢不敢？萧砚舟？”

这最后一声质问，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穆念卿的话如同一个蛊惑的预言，而此刻，这个预言中需要与之“偷偷相爱一辈子”的女主角……

正用她滚烫的身躯、炽热的告白、不管不顾的决绝姿态，将这个“灰色”的选择，活生生、不容拒绝地塞到了他的面前！

她主动撕开了所有伪装，袒露了内心最真实、最“不堪”也最热烈的欲望。

她不需要他的忏悔，她不需要他的理由，她只需要他这个人，哪怕是在黑暗里！

所有的道德枷锁，所有的顾虑恐惧，在眼前这个人、这双眼、这番惊世骇俗的告白面前，开始剧烈地摇晃、崩解。

“你…”萧砚舟听到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晚棠几乎是吼出来的，酒精和情绪让她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脖颈上的红疹更明显了。

但她的眼神更加锐利、更加固执，“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清醒得很！我就是想要你！萧砚舟！你到底敢不敢？！”

她的质问，她的脆弱，她的热烈，她脖颈上那刺眼的红疹……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萧砚舟死死缠住。

犹豫吗？

动摇了。

穆念卿的话提供了那扇门……

而她，亲手将他推了进去！

答应吗？

那将是坠入无间地狱的通行证！

但看着她眼中的火焰，感受着怀中滚烫而真实的存在……

不答应？

他又怎能承受再次失去她的光芒？

看着她熄灭？

那一瞬间，心底被压抑太久的巨兽发出了咆哮。

去他的伦常！去他的后果！

就当一次禽兽吧！

就当一次疯子吧！

就把这偷来的、注定没有明天的欢愉，死死攥在手心里吧！

“……好！”

这个字，像耗尽了萧砚舟毕生的力气。

沙哑，低沉，带着宿命般的嘶鸣，在空旷的玄关里轻轻落下，却又沉重如山崩。

没有犹豫，没有退路。

在他吐出那个字的下一秒，晚棠眼中蓄积己久的光芒骤然盛放，亮得惊人！

没有羞涩，没有迟疑，她带着胜利般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再次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下颌，不再是试探。

她的目标明确而果决——狠狠地、准确地印在了他冰凉的、微微颤抖的薄唇上！

“轰——！”

萧砚舟脑中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穆念卿的蛊惑，道德的枷锁，对未来的恐惧……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带着浓烈酒气、充满占有欲和胜利感的吻面前，土崩瓦解！

什么犹豫？什么后果？

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诚实！

在晚棠火热的唇瓣贴上来的零点零一秒后，那个一首压抑、一首紧绷的身体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所有的克制和犹豫都化作了凶狠的占有和掠夺！

他猛地收紧手臂，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腰肢揉碎按进自己坚硬的骨骼里！

另一只大手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彻底掌控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战役的主动权。

他低下头，带着一种濒临毁灭的绝望和压抑己久的狂暴，狠狠回吻过去！

不再是挪威峡湾那个充满了绝望和破碎感的吻。

这一次，是确认！

是反扑！

是灵魂深处那头被长期禁锢的困兽……

终于冲破牢笼发出的嘶吼！

是明知前方深渊也要纵身一跃的决绝！

唇齿交缠，呼吸灼热，带着浓烈的酒精气息，也带着彼此灵魂深处最深的痴狂和无法言喻的痛苦。

晚棠因过敏而滚烫的体温仿佛点燃了萧砚舟身体里的引线，那份压抑太久的如同业火般轰然升腾！

空旷奢华的大平层里，没有开灯。

只有玄关角落里壁龛一盏微弱的感应灯幽幽地亮着，在地板上拉长两人紧密交缠、宛如一体的影子。

空气里只剩下粗重到令人心悸的喘息声，和唇舌激烈纠缠时暧昧不清的水声。

激烈而无声的吻，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不知过了多久，晚棠身体里的酒精和那股孤勇似乎终于被耗尽，紧绷的弦骤然松弛下来。

剧烈的拥吻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过敏反应带来的虚弱和强烈的困倦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她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折后的花朵，软软地瘫倒在他滚烫而坚硬的怀抱里。

萧砚舟感受着怀中瞬间的重量，那颗被烧得近乎失去理智的心终于狠狠一沉！

几乎是同一时间，怀中的晚棠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极其不适的呻吟，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