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次的道歉,不再是针对“亵渎”,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我……失控了。”
“现在……”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空洞,“我们都太……不冷静了。冲动会毁了一切……毁了你,也毁了……”
他没有说出“我们”。
那个词太奢侈,也太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强迫自己恢复一丝属于“萧砚舟”的理智和决断:“棠棠,我们……需要时间。冷静,真正的冷静。一周。”
他看向她,眼神疲惫却异常坚定,“一周后,我们再坐下来……谈。谈这一切,谈未来该怎么走。现在,任何决定都可能是致命的。”
萧晚棠看着他从疯狂自责到颓然疲惫,再到此刻试图强行维持的冷静自持。她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可能是火上浇油。
他的提议是理智的,却也是残酷的。
一周,对他们此刻的状态,或许是一剂不得不服的猛药。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轻轻收回。
“好。”她只应了一个字,声音很轻,带着同样沉重的疲惫。
极光早己悄然隐没,窗外只剩下挪威冰冷彻骨的夜色,和远处峡湾无声的呜咽。
刚刚燃烧成灰烬的吻,被刻意冰封,留下巨大的空洞,和无声的钝痛。
飞机掠过翻滚的云海,缓缓降落在灯火璀璨的云港国际机场。舷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在夜色中铺展开来,霓虹闪烁,车流穿梭,与挪威峡湾的冷冽孤寂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萧砚舟和萧晚棠并肩走出VIP通道。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沉默无声。
一周的“冷静期”,更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
没有眼神交流,没有只言片语,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机场外,黑色的迈巴赫己在等候。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萧砚舟习惯性地想扶晚棠一把,手臂抬到一半,却又僵硬地收回,垂在身侧。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克制:“上车。”
萧晚棠默默钻进车里。车子平稳地驶向市区,沉默在车厢内弥漫、发酵。
萧砚舟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眉头却无意识地紧锁着,仿佛承担着千斤重担。
萧晚棠则侧头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城市的繁华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却像是落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一丝涟漪。
只有微微蜷缩在座椅边缘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车子停在萧家主宅下。
“到了。”萧砚舟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晚棠拉开车门,脚步顿了顿。
她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单薄的侧影和一句低语:“……我上去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主宅的大门内。
车门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萧砚舟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他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深刻而寂寥。
挪威的一幕幕,晚棠控诉的泪眼,那如蛛网般碎裂的手机屏幕,还有那个让他灵魂战栗又绝望的吻……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滚、撞击,如同永不停歇的风暴。
一周的刻意逃避,没有带来任何答案,只有更加深刻的混乱和煎熬。
理智告诉他,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情感却在撕扯着他,让他一遍遍回味那极光下片刻的虚幻与温暖。
那沉重的欲望,究竟是摧毁她的毒药,还是自己内心唯一的真实?
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让他暂时卸下伪装,喘息片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