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潜藏的秘密
“那你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
闻言，苏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时已经黄昏时分，夕阳在他们所能目及的海平面上释放着它最后的光芒，将天空染成耀眼的金红色，火烧云满布，十分令人陶醉其中。
顺着苏的目光看去，凯文也注意到了这甚是迷人的景色。
只不过他过去对这些景观毫无兴趣，现在自然也没有对其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触。
“怎么突然看起风景来了，诗兴大发？”
“呃……”
凯文不合时宜的一句让苏不知如何回话。
自已的挚友怎么会这样没有品味?
内心吐槽了一番后，苏缓缓转过了头。
“虽然知道你或许并不对这种情景感兴趣，但不论如何，至少这里是一个很不错的世界。”
“倒是适合我们叙叙旧。”
“…确实。”凯文没有否认。
没有崩坏，人们可以拥有美好的生活，不必为了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发愁。
的确，虽还是有一些不好的因素在其中，但无可否认，这里要比他们的世界，或者说他们那个文明的世界好很多。
“这里的人们尚有正常的生活，不用像我们曾经一样。”
凯文缓缓开口，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夕阳的光芒，看向黑暗与光明交际的地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过，至少我所遇见的，倒还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
“这样么。”
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多少疑问的表情很快就被凯文发觉。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算是，也不是。世间万物都有自已的发展规律，这是不变的法则，包括我们也一样。所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嚯，没想到你还……”
“另外，我已知晓你所经历的一切。”
“……”
“？”
正欲调侃的凯文顿了顿，看向苏的目光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
苏是感知型融合战士，拥有些许意识上的能力，但是好像也没有探查意识这一点。
“你把羽渡尘也带来了？”
凯文奇怪地问道，他明明记得羽渡尘已经被他“送给”了识之律者，难不成苏这个医者还能重新造一个？
闻言，苏只是淡淡笑了笑。
“凯文，现在的我如同俯瞰万物的观测者，尽管没有像你一样物理上绝对的破坏力，但我可以看到绝对的真实。这便是那位答应给予我探寻宇宙真理的力量。”
“当然，刚才那只算是其中一角。”
“哦，那你真厉害。”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凯文只是这么回答道。
力量对于他而言，不论是以何种形式，都是承担责任与代价的方式。
苏获得这份力量，也自然有他所要承担的，并不可能是轻而易举，凯文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想多问。
况且，比起这个，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他为何来到这个世界。
既然苏拥有观测世间真实的力量，那么凯文便向其询问起这个事情的真相。
“……”
微微一愣，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已似乎一直将关注放在凯文是否存在于此地上，而忽略了其根本问题——凯文为何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先让我探寻一二，将身体对着我。”
“行。”
说罢，凯文转过身，张开双手，摆出大字型。
“?”
“你……在做什么?”
听到挚友疑惑的声音，凯文再次转过身看向对方。
“你不是要查看么?”
“……不用那样，就这样对着我就好。”
“哦。”
原来不用那么麻烦啊，看来是自已想多了。
于是，凯文就面对着苏站着，没有做什么动作，严肃之间莫名让苏感到有点好笑。
“那么，准备开始了，可能稍微会有点奇怪，不要乱动。”
话毕，苏睁开了闭着的双眸，紫红的瞳孔中闪烁着光芒。
凯文只感觉体内犹如游过一条鱼般，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让他很不舒服。
但为了配合苏，他一动也没动。
就这样，来自真实的目光扫过凯文，在其体内来回探查着。
……
“……这是?”
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苏的眼睛里充满的讶异。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见好友这副模样，凯文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
欲言又止，苏只是先移开了视线。
感受到身上的异样感消失不见，凯文伸手活动了一下。
“到底怎么了?”
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沉默，按照凯文多年来对他的了解，这次应该是什么比较严重的事情。
但，他从来都做好着面对重大事件的准备，所以他并不慌乱。
“说吧，你知道我迟早会了解其中的原因的，瞒着我没有任何好处。”
“……好吧。”
见凯文这样坚持，苏也不好一再回避。
只是他不知道，凯文知道他体内潜藏着的秘密时会怎么样。
调节了一下呼吸，苏看向凯文的眼睛，似乎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而回复他的，是无比坚毅的目光。
“唉……既然如此，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说罢，苏将手伸向凯文的胸口。
“！？”
有些猝不及防，凯文一时没有理解苏要干什么。
但他没有躲避，因为他相信他的挚友。
见此，苏也没有再拖沓，手心开始金色的光芒开始流动，收缩。
一股能量似乎被其吸引，不断从凯文体内剥离。
“呼……”
这过程当然算不上舒服，凯文感到比刚才探查时更加难受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五脏六腑，拼命往外拽。
随着异物慢慢被抽离，凯文体内的能量也好像找到了发泄口。
无比寒冷的冰晶自其脚下产生，很快就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整座小岛，甚至向外海蔓延出数公里。
见状，凯文连忙控制自身能量外泄，才防止了冰的继续扩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文此时有些虚弱，不知什么东西从体内分离，力量也被抽走了部分，尽管在慢慢恢复，但此时确实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无力。
与此同时，苏那边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
只见苏的手心盘旋着一股紫色的能量，十分难以控制的样子，不断在涌动。
这是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东西，也是凯文曾背负起的重担，掌控世间一切轮回的力量——终焉之力。
“终焉的力量……为什么?”
这次，凯文脸上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对这股力量的排斥是哪怕他已经完全驯服其也无法改变的。
那令人绝望的力量，终焉……
况且，他不是已经将其完全交付给了琪亚娜吗?
“……”
苏没有回答，而是转动手，将手心的物质调动，汇聚。
期间，这股力量展现出了无比狂躁的暴动，好几次差点就要脱离苏的掌控。
但此时的苏早已经今非昔比，对于力量的控制，就算是凯文也不遑多让。
很快，终焉的力量就在苏的手心静默下来，并慢慢化作一个破壳，带有一个眼睛的模样，溢出的力量在其周围构成了类似星云体的物质，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呼，这样，就好了。”
苏将终焉的力量托在手心，令其上下漂浮。
“那么，如你所见，凯文……”
“造成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终焉之茧故意留存于你体内的力量。”
“!”
终焉之力的原因，故意留存的力量?
令人难以接受的信息，凯文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接收到了两个。
一番消化后，凯文的脸色更加不好。
“……为什么?”
意料之内的发言，苏知道凯文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的头脑的，更多时候，他更需要他这个外置大脑。
“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能完全理解，我会尽量让其通俗易懂。”
清了清嗓子，苏继续说道。
“关于这股力量为何存在于你体内的原因，就目前看其性质而言，这显然是一股尚未成熟的力量，只是寄生于你体内，不断生根发芽。”
“我想，这是终焉之茧的一部分力量，它故意将其留存于你体内。”
“……”
“对于它来说，我应当算作是敌人，它这么做，我不能理解它的目的。”
没有拐弯抹角，凯文立即发表他的不解。
“不，凯文，这是思维的局限。对于茧而言，没有敌人与友军这种概念，它只在乎能否拥抱文明并想尽办法筛选。”
“它应该在计算中早就知道自已会被窃取力量并带离文明的范围，所以，它选择将它的一部分在你窃取其力量时封存于你体内，等待合适的时机，让自已【复活】。”
“……”
闻言，凯文沉默了。
他当初按照计划窃取终焉之茧的力量，可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东西。
“我并没有想到茧会这么做，我以为我已经完全驯服了终焉的力量。”
“呵，自然，但那只是茧故意为之，作为高智慧生命存在的产物，它所能计算的结果远超我们想象。”
“想必，它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使得自身不消失于我们所在的文明之中。”
“只不过，因为无法算计超出【树】与【海】之外的范畴，所以它现在只能潜藏在你体内，无法再对我们的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凯文听到崩坏不会再影响他们的世界，内心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之前与星野她们所经历的种种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群天真的孩子，奇怪但有正常生活的居民，以及存在于其中的美好。
“那……这个世界呢?”
在意的眼神流露于面部，苏很轻易的就捕捉到。
苏轻轻地笑了一下——看来，凯文确实一直都没有变，他一直是那个会关注人们苦难并伸以援手的英雄。
尽管他本人并不这么想，但就如他所说，英雄的名号，是人们赋予的。
“嗯……如果我没有到来，或许你还需要亲手解决一下，只不过按照你的进程，等到发现时事情应该会变得很麻烦吧?”
“不过，现在问题解决了，我已经在其尚未完全时将其从你体内抽离并使用你的力量封印了它。”
“不过，若不是它动用超出世间轮回的力量将你送往终焉之外的奇点，我们怕是也无法再一次见面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应该谢谢它。”
“……”
凯文再次沉默，看向苏手中的终焉之力化作的物体，它似乎也在通过它表面的“眼睛”观察着凯文。
真是莫名地不舒服……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移开视线，凯文开口问道。
这种东西留着会让他感到无比不安，还是处理掉好。
只不过，望着苏盯着自已的样子，凯文感到一丝不详预感。
“……?”
“你……想让我保存它?”
“呵，学聪明了，没错，就是这样。”
“你……（省略）”
凯文不觉说了些过激的话。
轻轻咳了两声，苏解释道。
“凯文，别激动。你知道的，现在的我只是一具分身，掌控并封印终焉的力量已经是极限了，至于保存这份力量的任务，自然只能交给你了。”
“……”
看着苏伸来手心中的终焉之力，凯文没有动作，依旧沉默，苏知道，他仍然没有同意这样的决策。
所以，他索性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凯文。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处于一个尴尬的氛围。
“……”
两人都只是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随着一声叹息，表示着凯文在这场对峙中的落败。
接过苏手中的终焉之力，凯文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发动崩坏能将其催动。
很快，终焉之力便化作一股能量流入了凯文体内。
只不过这次，终焉的力量与凯文本身的力量完全隔开，没有了之前的异样感。
做完一切后，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在凯文心中蔓延。
“感到有些累了?”
苏看出了凯文的疲劳。
几乎万年的无休止进行计划，加上日日夜夜承受孤独与重担的压迫，苏难以想象凯文是如何走过来的。
但他也知道，这是只有凯文能完成的事情。
他只是感觉，他们都亏欠了凯文太多。
“……你大概，在这待多久?”
没有回答苏刚才的问题，凯文这样问道。
语气中不再带有之前的决绝，只是犹如询问将会离去的好友离期的不舍。
想必，只有在苏他们面前，凯文才会展现出他最为脆弱的一面。
闻言，苏自然明白凯文的意思。
“嗯……本来的打算，是在与你叙旧完的几分钟后。”
“不过现在，我们似乎因为其他事情而耽误了许久，所以，计划可以延迟一段时间。”
“是么，那有多久?”
“那就要看你能为我的这具分身提供多少的能量支撑了。”
苏示意凯文看向千界一乘，并告诉他，要向神之键一样，为他提供崩坏能。
“……”
没有任何回答，凯文直接将手伸向苏。
顿时，源源不断的崩坏能通过凯文注入苏的分身体内。
……
“嗯，这样应该可以停留个一两天吧，按照正常时间流动。”
“……”
“呃……凯文，已经够了，不用再多了。”
“……”
“凯文，再注入，分身就要承受不住自毁了。”
“!”
闻言，凯文连忙停下了注入能量。
看着苏的分身，此时他已经从一开始的虚浮不定，变得无比充实，好似一个瘦子秒变大胖子。
不过，好似有些“胖”过头了，此时苏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些许裂痕。
“……抱歉。”
“额，没事，这不算什么大事，况且，这具身体，也只能承受一天的量。”
说罢，苏从体内抽离了一部分崩坏能，送还给了凯文。
“之后，我再找找能将本体带到此处的办法。”
“……行吧。”
尽管有些无奈，但凯文也知道，苏此时的状态并不好。
所以，他也不急，毕竟以苏现在的能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话说……”
凯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说的是，按照正常时间流动?”
“哦?这个啊……”
想起自已还未和凯文说明自已布下结界的事情，于是苏便向其说明了一下。
经过苏一段时间的解释后，凯文才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问道。
“那现在外面过了多久?”
“嗯，大概几个月?或者半年?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它。”
“这样么，看来到时候得自已去看看了。”
“嗯，这应该就是类似华故乡一个叫作烂柯人的故事吧。”
苏轻笑道，同时，摆出了下棋的姿势。
“有兴趣与我再对弈一局吗?”
“……”
“……也罢，就再试一次吧。”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但凯文这次没有拒绝，因为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所以凯文不会拒绝挚友的邀请。
听到凯文的话，苏似乎来了些许兴致，手一挥，一个由能量构成的棋盘便出现在两人之间，棋子被装在同样由能量构成的盒子里。
“来吧，依旧是你执黑，先行。”
“……好。”
看着盘腿坐下的苏，凯文也在其对面坐下，以一种很外行的方式拿起棋子，落在棋盘中央。
见状，苏只是笑笑。
“上次教你是在什么时候?不是告诉你不能直接下在中间吗?”
“呃，我感觉这样更有魄力吧……”
“哈哈，那好吧，到我了。”
落子…
落子……
落子………
这次的对局很长，不知是凯文五万年来有进步，还是苏放了水。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互相说着一些事情，从夜幕降临，一直到旭日东升。
这应该，是凯文和苏下棋最开心的一次。
只是不知下一局，将会在未来的哪一天……
…………
PS：本章也许是之后一段时间的最后一更，因为要开学了，所以这本只能暂时停更了。
但是作者在上四个星期后放假的六天会全力更新的，不会就这样放弃这本书。
另外，作者对这几天没有更新的事情表示抱歉，就像一些人说的那样，我是有点懒得写了，因为开学，想多打会游戏什么的。但最主要的，是因为这一星期状态不在线，所以就不想写一些没有水平的东西混字数。
我一直都想把崩三和档案这两个不是很美好故事一起变得更好，所以我也会很认真地对待每一处细节，不会随便乱写就给大家看。
最后，预祝有作业但没写完的读者开学不检查作业。没有作业的读者开学以后成绩暴击，学业有成。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