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下午的俩人空手而归。
赵百合做好了晚饭,半盆地瓜粥配萝卜干,密密麻麻的地瓜不见几粒米。
吃惯了细糠的萧乐没滋没味啃着萝卜干,满心都是江知微,脚步声传来,她第一个起身迎接。
“诶!你们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眼见俩人一身疲惫,手上空空,萧乐张大嘴巴,一颗心跌落谷底。
“就等你们了,快来吃饭,我还以为你们晚上在县城吃呢!”
赵百合连忙起身给两人盛了碗粥,给江知微递上筷子。
面露苦涩的萧乐认命地坐下,摸了摸口袋里的二十块钱,满脑子都是大肉包。
“怎么回事?”
萧建国眉头一皱,敏锐地嗅到不同寻常的血腥气,瞬间变了脸。
萧著与江知微对视了一眼,坐下后才开口解释:“半道上我和知微遇到野猪袭击,顺手把它给宰了,在河边处理了一下午,所以回来晚了。”
吧嗒,筷子掉落在桌上。
赵百合慌了神,匆忙起身检查俩人的身体,“有没有哪伤到?那野猪是会吃人的,天呐!”
好在没看到伤口,她才松了口气。
江知微笑着安慰:“萧著力大如牛,一个人就把野猪给制服了,我没受一点伤。”
没好意思说爬树的时候把手和腿给划伤了。
“太危险了,还好萧著和你一起去,不然你一个小姑娘,哎呦,我都不敢想。”
赵百合拍着胸口坐下,心跳加速。
萧建国同样面色凝重,江知微但凡出点事,他们想都不敢想。
江家冒着巨大风险把女儿嫁过来,出钱出力,这恩情比山还重。
江知微讪讪一笑,没说出口的是,萧著不在才好,她首接就进随身超市了,伤不了一点。
“萧著那么厉害,我不会有事的,倒是晚上得辛苦爸一起去山里把野猪肉拉回来。”
后怕不己的萧家父母这才想起野猪,那么多的肉,比金子还值钱。
萧乐己经坐不住了。
“那可是一头猪!我们家岂不是可以天天吃肉了!那猪蹄猪肉,好运终于轮到我们家了吗!”
萧乐双眼发光,全是对肉的向往,嘴里口水己经在分泌,恨不得立马出发把猪肉运回来。
江知微开口:“等猪肉运回来,我们腌制了,其中一半拿到黑市换成钱……”
提及黑市换钱,江知微放轻了声音,看了眼萧家父子,怕他们不赞同这样的私下交易。
萧建国点头:“没问题,野猪是你们处理的,就听你们安排,换钱的事你交给萧著去办,他有经验。”
江知微大吃一惊,合着私底下萧著没少干这样的事!?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村里资源匮乏,不换点钱粮怎么生活?”
吃着碗里的地瓜粥,萧著古怪地看着江知微。
没有城市户口吃不上商品粮,更别提什么票证,只能上黑市交易贴补家用。
江知微讪讪一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妙!”
不是迂腐的性格就行,否则接下来两年还有的苦吃。
那边的萧乐高兴的像是过年一样,脸都要笑烂了,满心满眼都是吃肉。
“等明天我给你们做杀猪菜吃,老香了!”
江知微在现代照着视频学过,味道很是下饭,故意在这个时候勾引萧乐。
萧乐嘴里口水急速分泌,满是期待,一颗心怦怦跳动。
“嫂子,你坏,别引诱我了,我晚上该睡不着了!”
她狠狠扒拉了两口粥,“但杀猪菜是什么?我都没吃过。”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乐感动的要哭了,“嫂子,你太厉害了,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从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冲着江知微做饭的手艺,萧乐甘愿给她当牛做马,家里的地和碗筷衣服从来不让她沾手,全都大包大揽了。
“……”
回屋,江知微脱下外套准备去洗澡间加餐,口袋里的信封不小心抖落,转过身正要去捡。
一只大手率先伸出捡起递给她。
看到那张合照,萧著眉头一皱,拿起细看,神色微变,发出一声冷嗤。
“这是裴祈安寄来的还是江秀?”
在连队的时候,裴祈安是萧著手底下的兵,两人没少起争执,谁也不服谁,关系一向冷淡。
江知微接过,没有隐瞒:“江秀。”
萧著眸光闪了闪,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见识过那女人的手段,不用看信也知道里面什么内容。
“怎么,来跟你耀武扬威的?裴家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跟你炫耀。”
在省城的时候他心里还无感,现在看着在城里的江秀,抢了江知微的婚事还写信来诛心,平静无波的心湖冒起无名之火。
江知微也是惊奇,依照他的性格不应该对这种事感兴趣的。
随手把信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反正就那几句。
萧著看了她一眼,见她兴致缺缺,看样子这信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影响,打开一看。
男人脸色晦暗不明,仅是扫了眼,没再说话,把信叠好还给她。
“这些事跟你没关系,别影响你情绪,谁家锅底没点灰,各有各的烦恼,少听她臭显摆,行了,我洗澡去了。”
江知微端着盆到厨房打了盆热水进洗澡间,锁好门,脸盆一放,人己经到了随身超市。
上二楼隔间烧热水吃了桶泡面,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这才不紧不慢回屋。
萧著和萧建国约好凌晨一点出发,农村天黑之后一片夜深人静,西处静悄悄的。
“你不会后悔吗?如果坚持和裴祈安结婚,现在大学和工作你都能有,而不是到这里,被野猪拱,还得做饭,前程难测。”
萧家一家子都活在阴霾里,背负着罪名,看不到未来。
两人之间隔着枕头,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作响。
江知微叹息一声,“萧著,你别试探了,我真没那想法。”
随即一笑,江知微调侃出声:“你那句被野猪拱还挺有道理的,你确实是头野猪。”
萧著低低笑:“这话不对,我连你手都没碰过。”
压抑的氛围忽然扭转,空气陷入沉寂,话脱口后,萧著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江知微:“我刚才是试探你的,合着你真想拱我,呵呵,被我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