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小火锅,江知微匆忙洗澡吹头,穿着干净睡衣返回屋。
打地铺的男人昏昏欲睡,听到响动,睁开眼,转向进屋的江知微。
西目相对,空气静谧。
“你饿不饿?”
江知微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神秘笑容,赤脚踩上他的地铺,拿出怀里的手绢摊开,里面是一块块牛肉干。
裹着辣椒面甜辣味的。
萧著一愣,“你上哪弄来的?”
“我妈怕我饿,特意给我弄了一盒,你尝尝。”
江知微递了一块给他,望着她满是期待的目光,萧著喉结攒动,没有拒绝,顺从地张开嘴。
香辣味在嘴里蔓延,充满嚼劲的肉香对于吃惯了清汤寡水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江知微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这么一张权威的脸,吃起东西的样子让旁观者都觉得美味,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一股脑把剩下的都塞给他,“看你干活那么费力,这些都给你吃,以后家里工分可就靠你了。”
江知微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爬上床,盖上松软的棉被,迅速闭眼。
灯光昏暗,掺杂着浓浓的夜色,地上捧着肉干的萧著无法看清她的脸,神色复杂。
没再吃第二块,小心包好放在桌上,他也躺了回去。
人在闭眼的时候听觉神经功能拉满,感知不到动静了,江知微小心睁开一只眼扫了眼地上男人起伏的胸膛,视线上移,清晰的喉结与下颌线蛊惑撩人,西周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隔壁屋的萧乐翻了个身,木板床翻出咯吱咯吱的响,她砸吧着嘴,肚子空空,满脑子都是吃的,想到爸妈和哥嫂也和自己一样饿着肚子,萧乐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明天的早饭上。
第二天一早,萧乐是被饿醒的,双脚虚浮,撑着墙出门。
“细粮,我没看错吧!是馒头,还有米粉!!!”
当看到饭桌上白花花的馒头时,萧乐扶着桌热泪盈眶。
白面这样珍贵的东西,只有逢年过节人生病的时候当做营养品好消化,平时哪里见得到。
下地干活的人都吃粗粮,难消化,饱腹感强。
“去洗漱一下,等伯父伯母起床一起吃饭。”
江知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萧乐转身,看到她手里端着的盘子时,震惊地张大嘴,不敢置信。
盘子里叠着高高的煎蛋,足足十个!
天呐!
萧乐激动的脸色涨红,语无伦次:“嫂子,从上次你做早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能舍得煮白米粥的江知微,果然合她胃口。
只有萧乐自己知道,在吃着昨天那顿早饭时指责江知微有多么的违心。
这下,萧乐是手也不软,腰也不酸了,嘿嘿笑着去洗漱了。
从外头回来的萧著端着脸盆,一脸诡异地看着妹妹兴奋的背影,表情一言难尽。
“这丫头,大清早的,疯了?”
江知微的视线从萧著身上一晃而过,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逆着光的男人穿着件白色汗衫,赤裸的双臂健硕有力,身上的薄肌若隐若现,清晨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头发的水汽未干,天然的湿发,没有一点刻意的打扮,帅人一脸。
尤其他帅而不自知。
奇怪地看着出神的江知微,安抚了一句:“别理她,从小就这样咋咋呼呼的。”
说完,他端着盆进屋换衣服。
江知微咽了口口水,露出笑容,肌肉真好看,要不是到这个时代,哪里能见到这么完美的身材,真想扒开裤子看看。
清晨的饭桌上,萧乐抱着碗大快朵颐,吸溜着清汤粉,虽然没有肉,可依旧把她给吃感动了。
整整一大盆,萧乐一个人连吃三碗。
她是真的饿怕了,基本每天都在挨饿。
一口一个煎蛋,这次终于不用分着吃了,焦黄酥香一汁,溏心蛋在嘴里爆开,就着粉干,满嘴流油。
不过可以看出萧乐的教养,哪怕急成这样,也没有吧唧嘴发出噪音,捧着碗大口大口,让人食欲大开。
在她吃第三碗的时候萧建国有些看不下去了,连连投去暗示的眼神,让她注意点形象。
萧乐装聋作哑。
萧建国今天的气色明显好多,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喝了几口汤面,胃里暖呼呼的。
这几年啃过树皮,吃过煮皮带,吃糠咽菜把胃都吃坏了,难得吃上热乎软糯的东西。
“知微,你们今天去县城该买什么就买,不用担心,有你爸的名头在,外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建国看向并排坐着的小年轻,俊男美女,看着赏心悦目,他笑容和善。
江知微点头应下,“爸妈有没什么需要的?”
“我们一把老骨头有吃穿就行,没啥要的,要是方便,带点零嘴回来,家里粮食都见底了。”
赵百合摆了摆手,随意说了句便埋头吃粉,一边吃一边不经意打量江知微的面色。
儿媳不会觉得她嘴馋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吃零嘴。
江知微顿了顿,笑道:“行!我也想吃来着,小乐呢?”
忙着吃粉的萧乐抽空举手,要求很简单,就一个字:“肉!”
吃了三年绿叶子,粗粮,她人生追求只有肉和细粮,别无所求。
双眼放光的萧乐说完,想到钱和票,心里发愁,“嫂子,肉买二两就行。”
江知微忍俊不禁,一一应下。
饭后,带着全家的期待,江知微和萧著上县城了。
用五颗大白兔借用支书家自行车,萧著载着她行驶上黄泥小路,一路上颠簸不断,连绵不绝的山望不到头。
萧著换上了唯一一件白衬衫,穿着军绿色长裤,健壮的身体充满爆发力,骑了一个小时不带喘气。
风掠起江知微耳边的碎发,忽然一个颠簸,江知微身体向前倾斜,手下意识搭在他劲瘦的腰间,硬硬的,与女性身体完全不同的触感。
手心发烫,江知微坐稳后刷地收回手,眨了眨眼,看着他宽厚的背。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嘴角勾起,“扶稳了。”
“那,好吧。”
嘴上勉强,双手非常诚实,心满意足抱住那让人垂涎己久的腰。
两只手的触感和一只手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