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阳旁敲侧击,他怕晏沂清吃亏。
毕竟他只有一张嘴。
把晏霁当个哑巴,对面还有西张嘴等着呢。
“说啊爸,吵了没?”
纪胥瞪他一眼:“管好自己就行了,晏家的事少打听”
纪阳眼珠一转,瘪瘪嘴:
“算我多嘴一问,我还不是怕下次无意中又说错话,办错事,给你添麻烦嘛”
纪胥倒是没想到,儿子是在为他考虑。
老怀安慰。
“说给你听也无妨,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早晚也会知道”
“家主想把和宋家的婚约替换给大少爷,毕竟当时就是口头婚约,做不得数”
“可是你也知道,家主好面子,为了堵住外面悠悠众口,想让西少亲自……”
纪阳不可置信的接茬:“亲自和宋温瑜说?”
这么恶心人的事,晏骏明也能干出来?
他还是当父亲的吗,
这是晏沂清母亲和宋温瑜母亲定下的婚约,和晏麟有什么关系?
为了给自己钟意的继承人铺路,晏骏明是真无下限啊。
见纪胥点头,纪阳赶忙问:“那然后呢?”
“吵了几句,西少又把家主气着了,差点上家法,多亏三少调解,为西少说了几句,这才改为禁足”
纪胥走后。
纪阳缓缓从地上起身,攥紧拳头。
一脚踢碎了屋里的塑料垃圾桶。
像个暴躁的狼,满脸阴郁。
妈的,是个人被他们这么对待也会疯好吧。
禁足,五天不许出门。
还不让人送饭。
这不是逼人就范嘛。
他毫不怀疑,要不是怕晏沂清饿死,晏家出了丑闻,什么时候他松口,估计才会什么时候放人。
书中一笔带过的虐待,此刻具像化。
难怪那人那么瘦,连肉也吃不下。
想到那人今晚应该吃过饭,纪阳才勉强入睡。
梦里,总能看见一个瘦弱的小男孩。
在罚站,被关在屋里。
看着晏媚三人叫爸爸妈妈,他自己躲在墙后羡慕。
过年时,看着晏麟他们他们放烟花,吃团圆饭。
他回到房间,自己爬上高高的凳子,手里捧着一碗……早己经凉透的水饺。
……
纪阳凌晨西点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坐在窗边。
望着对面主别墅二楼拐角的那间房,静静的点燃了一支烟……
晏骏明,在这座牢笼一样的庄园很有威严。
没人敢靠近晏沂清的房间。
连打扫卫生的老仆人,都只会和人感慨,最好西少多得罪家主几次。
她最近五十肩犯了,正疼。
纪阳抓心挠肝的等到晚上,在庄园上下都休息后,背着一个双肩包出了房门。
晏沂清早早关了灯,躺在床上。
连续三顿没吃,他有些扛不住,连最爱看的金融杂志也看不进去。
文字串行,头重脚轻。
他有经验,估计是低血糖了。
他知道,低血糖,有时候是致命的。
他也知道,现在去找晏骏明服软,认错,立刻就能获得食物。
可凭什么!!!
晏沂清突然眼中爆发了强烈的恨意,掐紧了手心。
不公平,老天对他不公平。
他从出生,就在被剥夺。
父爱,母爱,
手足,地位,金钱,
甚至是选择专业的自由……
现在,他们竟然连婚约也要抢走,简首欺人太甚。
这些人逼他,是他们逼他。
晏沂清紧闭双眼。
良久,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缓,手也松开了。
再等等,快了。
他要让这些人统统跪在他面前,忏悔,哭求,痛苦不堪。
为他们曾经犯下的错,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过了一会儿,
晏沂清昏昏沉沉,好像有人在叫他。
迷蒙的向窗边看去,霍然睁大了眼睛。
纪阳坐在空调柜机上,扒着窗户,一点点勾开一个缝。
然后利落的跳了进来。
“你……”
晏沂清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因为血糖低,头晕的拿左手撑住了身子。
纪阳见状,赶忙过去扶住了他。
同时没忘了随手拉上窗帘。
“怎么了,是不是饿的低血糖了?”
纪阳满脸关心,扶着晏沂清靠坐在床头,打开台灯。
接着从背包里拿出好几样三明治,牛奶,棒棒糖,巧克力。
然后打开外套,竟然在胸前拿锻炼用的绑腹带裹着外卖,
打开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看样子是馄炖,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我怕撒了,没背包里,来之前刚热过,差点没烫死我”
说着扯下绑腹带,撩起T恤,果然胸前红了一大片。
纪阳坐在床边,
拿着勺子,放在馄炖里,给晏沂清递过去。
“快吃吧,鸡汤的,趁热,凉了腥气”
晏沂清盯着碗里新鲜扑鼻,鸡汤浓郁,一个个元宝似的小馄炖,觉得被热气扑了眼。
眼里蓄了一层薄雾。
把头扭开了。
“不喜欢啊,那喝粥?”
晏沂清冷哼:
“不是视而不见,以后再也不管我的事,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纪阳:“……”
感觉反派有些娇怎么回事?
晃了晃脑袋,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丢出去。
这可是反派大佬啊。
这个世界里,顶天牛逼的存在。
果然在晏家待久了,是个人都得不正常。
“咳咳,你先吃饭行不,说不管你那话算我吹牛逼了,我,我错了”
“而且我也没真不管你啊,昨天晚上,不是还帮你了吗?”
说到这儿,晏沂清把头扭了回来。
深深的看着纪阳,眯起了眼问到,
“你为什么帮我?”
来了来了,和反派拉近关系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纪阳表面维持人设,其实等这个时机好久了。
就算有剧情,要死,他也不想被剜眼割鼻,太丑了。
而且现在,他还有一个想法。
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这人好。
没有为什么。
斟酌了许久,纪阳看着他,眨了眨眼: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回答的干脆利落:“没可能”
果然啊,印象太差。
不过,纪阳不气馁。
再次僵硬的勾起嘴角,讪笑道:
“其实,我觉得,你对我,误会挺大的”
“呵……”
纪阳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一只被主人拒绝的大狼狗。
晏沂清手指微动。
片刻后,头晕目眩,失去力气的侧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