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烂泥扶不上墙
“牛逼！这才是吾辈楷模。”
“兄弟，我看好你，你是第一个敢拒绝姜校花的人。”
“如果何凭星是个Gay，那就更有魅力了，妥妥的耽美男主。”
……
何凭星的回答，让姜苏妍下不来台。
漂亮的脸蛋，气得青一阵白一阵。
男生们被逗乐，纷纷竖起大拇指。
腐女们则全都变成了星星眼，自动脑补出一部双男主大戏。
何凭星掏出兜里的摩托罗拉，旁若无人地玩起飙车游戏。
姜苏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尴尬地回到座位。
萧青婷作为距离最近的吃瓜群众，欣赏完这出闹剧以后，又埋头在书本里。
这种校花校草的纠葛，与她一个普通女生无关。
……
楼梯拐角处的办公室里，所有文科班老师聚在一起开会。
主持会议的是教导主任马大海。
他拍了拍舒飞的肩膀：“舒老师，你第一次当班主任，不要有压力，遇到什么困难，多向前辈请教。”
舒飞点点头：“马主任，6班这帮学生我都见过了，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
马大海拿着6班的成绩册，从头到尾快速浏览了一遍。
目光最后停留在倒数第一的何凭星上。
“这家伙你稍微上点心，他要是再惹是生非，干脆找个由头开除算了。”马大海叮嘱。
“这是个问题学生？”舒飞小心翼翼地询问。
“混吃等死，烂泥扶不上墙。”马大海愤愤道。
高一这一年，何凭星光是跟同学打架，就多达五次。
上课睡觉、玩手机、看杂志等等，更是数不胜数。
马大海打电话通知家长，那头却是个酒疯子，反过来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我要是会管教儿子，还送去你们学校干嘛？”
“你们一个个自吹自擂，说是什么教育工作者，把儿子给我教育成这样？”
“每学期的学费我可是没少交一分，你们这一天天的，可不能光拿钱不办事。”
……
听完马大海的诉苦，舒飞非但没能共情，反而有点想笑。
他拍了拍胸脯：“马主任，我们当老师的，不该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我有信心把他教好。”
马大海随口敷衍：“那你加油。”
坐在门口的年轻女老师许炎炎，负责4班、5班和6班的英语教学。
她看着6班的成绩单，两条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排名第一的萧青婷，其他科目成绩都特别优异，唯独英语只有93分，看上去格外刺眼。
如果到了她的手里，还是这种情况，别人会怀疑她的教学水平。
“马主任，萧青婷的英语是怎么回事？”许炎炎忍不住问道。
“萧青婷这位同学有点特殊。”马大海叹了口气。
对于许老师的疑问，他早有准备，拿出几份复印萧青婷的英语试卷。
许炎炎接过来，迅速发现了症结所在。
萧青婷的其他题型完成都很不错，唯独听力题的30分，每次只能得几分。
错误率在90%左右。
“马主任，她听不懂英语？”许炎炎惊讶。
“不是听不懂，是听不见。”马大海指了指耳朵。
接着他压低嗓门，向许炎炎简单介绍了一下萧青婷的特殊情况。
许炎炎听完以后，唏嘘不己，又感到非常惋惜。
要是能补上听力题的分数，萧青婷哪怕是去了1班，也能名列前茅。
两人说话时，角落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阵鼾声。
马大海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周老师，都开学了，你还以为在放暑假呢？”
角落里，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胖老师，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操着一口地道的西川话道：“主任总结得好，简首是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大家鼓掌。”
当他拍了拍手掌，发现其他老师没有跟从，才悻悻地放下手。
周晓良今年刚满五十岁，教三个班的数学。
在文科班，数学老师绝对是最不受待见的群体。
选文科的学生，本来就是为了逃避数字和公式的折磨。
偏偏数学像块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马大海沉着脸，挥手让周晓良坐下。
论起来，他当年来南河中学工作，刚从师范大学毕业不久，周老师还是他的前辈。
就算如今官大一级，也不好当众让前辈难堪。
舒飞和许炎炎默默对视一眼，在心底同时画上一个问号。
这么不靠谱的老师，能教好学生吗？
散会以后，许炎炎眨着大眼睛问舒飞：“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舒飞立刻道：“不了，我还要备课，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说完以后，逃也似的回了6班。
许炎炎望着他的背影，狠狠攥了攥粉拳。
我又不吃人，跑那么快干嘛？
……
开学第一天，不用上晚自习，第西节课下课以后，便放学自由活动。
何凭星斜挎单肩包，跟随人流挤下楼梯。
刚到逸夫楼前的小广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星仔，等等我。”
一个身穿骚气粉色T恤的男生，飞快地跑上来，朝他背上给了一拳。
赵睿逸是何凭星高一时的同班同学，高二选了理科，现在分在12班。
跟新同学没混熟的情况下，还是跟老同学更玩得来。
“怎么样？文科班是不是美女特别多？”赵睿逸挤眉弄眼地问。
“一般吧，一个男生能分2.4个女生。”何凭星笑着回答。
这个数据，可不是他乱说的。
刚才在班上，早就有好事的男生统计过，全班西十八人，男生十西个，女生三十西个。
赵睿逸用羡慕的语气说：“我听说你跟姜苏妍分在一个班？”
何凭星漠然：“姜苏妍是谁？”
赵睿逸又是一拳：“你小子装什么装？姜大校花的名头，整个南河中学谁没听过？”
何凭星白他一眼：“不要满脑子想女人，男人应该有更远大的抱负。”
“什么抱负？”
“比如当鸡毛巷扛把子。”
赵睿逸嗤之以鼻。
脑海中浮现出姜苏妍的脸蛋身材，就一阵莫名的激动。
至于何凭星这种少年，显然是被《古惑仔》系列电影荼毒得不轻，一心向往打打杀杀，快意恩仇。
鸡毛巷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一条老街。
街坊们全是老实巴交的平凡人，每天发生的也是鸡毛蒜皮的琐事。
与他心中的江湖，相去甚远。
高二的男生，对人生一片迷茫，并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往什么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