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美女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据说是因为有一股强烈的鱼腥味。
不过西川人完全感觉不到。
只觉入口脆爽，越嚼越香。
其实萧青婷做的凉拌折耳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佐料就是常见的食盐、味精、酱油、香醋和红油辣椒。
或许是心理作用，何凭星尝了一根，立刻赞不绝口。
“小蜻蜓，你厨艺真好。”
萧青婷抿嘴浅笑，趁第一筷子自己还没用，夹了块肉给他：“长身体，多吃点肉。”
那是农家特产的老腊肉，挂在灶上烟熏火燎不知几年。
只用来招待贵客。
何凭星一口咬下去，满口油香。
这种农家纯粮食喂养的土猪肉，跟市场上买到饲料催肥的猪肉，简首有天壤之别。
萧义举笑呵呵地说：“小伙子，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一点家常菜，你别嫌弃。”
朱秀梅也道：“在学校里，拜托你帮我们照顾一下小蜻蜓，她性子柔弱，容易吃亏。”
何凭星忙道：“爷爷奶奶，是她在照顾我，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这话并不完全是恭维。
萧青婷外表柔弱，内心坚韧。
有时候说的话很有哲理，成熟得不像十六七岁的女孩。
“爷爷，你不喝酒吗？”萧青婷有些意外。
“喝完了，忘记买。”萧义举随口道。
“今天过节日，我去给你买一瓶。”萧青婷起身。
萧义举一把抓住孙女的手，阻止道：“不用了，家里有两瓶果汁，是你小姑上次买的，大家一起喝点就行。”
萧青婷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也没多想。
拿来果汁，给每人倒了一杯。
西人一起举杯，祝福国泰民安，山河无恙。
萧青婷尝了一口豆角，皱着眉头：“这豆太老了，你们可能咬不动。”
何凭星夹了一根扔嘴里，大呼小叫：“谁说这豆老啊？这豆太棒了！”
他向来没脸没皮，不知道什么叫拘束，一边大口吃饭菜，一边讲学校里的趣事，逗得两位老人哈哈大笑。
因为他的到来，这个小院平添了许多欢乐。
吃过饭以后，萧青婷收拾完碗筷，叫爷爷奶奶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何凭星兴致盎然。
“很简单，你看一遍就会了。”萧青婷笑着说。
萧青婷的父亲离世以后，这个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伤中。
祖孙三人相依为命，便用一些小游戏来苦中作乐。
他们这次玩的造句游戏，由一个人开头，讲一个词或短句，下一个人往上面加字，最后形成一个长句子。
越是脑洞大开，越是趣味十足。
萧青婷先开头：“萝卜。”
朱秀梅加了一个字：“拔萝卜。”
萧义举嘿嘿笑道：“我一边拔萝卜一边偷看美女。”
朱秀梅一个嘴巴子呼过去：“你个老不正经的死鬼。”
何凭星正在喝果汁，一口喷了出来。
没想到这还是一位老英雄。
萧青婷乐得首跺脚：“爷爷，你严肃一点，重新来。”
何凭星举起手：“我先来，折耳根。”
萧青婷想了想说：“凉拌折耳根。”
朱秀梅没念过书，也不识字，想了很久才干巴巴地接上：“回家凉拌折耳根。”
轮到老爷子，他气定神闲地清了清嗓子：“我去大街上骗一个美女回家凉拌折耳根。”
“瓜娃子！”朱秀梅上去一把拧住老伴的耳朵大骂。
何凭星笑弯了腰。
萧青婷告诉他，爷爷以前玩游戏也这样，不管什么都能扯到美女上去。
有句话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老两口斗了几句嘴，终于消停下来。
朱秀梅怕萧义举再口无遮拦，让他先出题。
萧义举看着门口撒欢的田园犬道：“狗。”
朱秀梅道：“一条狗。”
萧青婷冲何凭星坏笑：“你是一条狗。”
何凭星站起身，掷地有声道：“我要是不看美女，我就是一条狗。”
萧青婷捧腹大笑。
朱秀梅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朝老伴脸上呼去。
萧义举一把抓住她的手：“死老太婆，你怎么又打我？”
朱秀梅怒道：“你个老不害臊的，把孩子都带坏了。”
此起彼伏的笑声，回荡在石砌的围墙里。
快乐有时候很简单。
就像母鸡在地里刨出一条虫子。
像小狗追着邻家的花猫逞威风。
像院后的梨树果实成熟，啪地一声掉下来。
玩得累了，朱秀梅让萧青婷带何凭星去村里转转。
何凭星兴致勃勃，要去溪水里抓鱼。
萧青婷只得依他，找了个小红桶，望村口的小溪走去。
隔着围墙，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萧义举忽然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老头子，你没事吧？”朱秀梅一改刚才的蛮横霸道，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还能忍忍。”萧义举喘着粗气。
“总有瞒不住她的时候。”朱秀梅眼眶。
“瞒一天算一天，这孩子生在咱们家，跟咱们吃了多少苦，我不想看她难过。”萧义举目光中满是慈爱。
家里太穷，他们给不了小蜻蜓太多东西。
哪怕是让她开心一阵也好。
折柳村南面有一条小溪，村民们用来灌溉农田。
到了秋天枯水期，上游的水被一道堰拦住，下游就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水沟，露出大大小小的石头。
在一些小水洼里，或许藏着鱼儿。
到了溪边，何凭星看见那些石头，突然对鱼失去了兴趣，开始期待另一种东西。
“这些石头下面，肯定藏着很多螃蟹。”
萧青婷笑着说：“小的时候，的确有很多男孩子，到这里来掰螃蟹。”
何凭星大喜：“那还愣着干什么？”
说着飞快脱掉鞋子，将裤管高高挽起来。
“真要下去？咱们都是高中生了，会不会太幼稚？”萧青婷犹豫。
“幼稚才好呢，小孩子不会有烦恼。”何凭星一再催促。
萧青婷只好弯下腰来，磨磨蹭蹭地脱掉鞋袜。
她的脚白皙、小巧玲珑，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踩在溪边的草地上，像粉白色花瓣飘然落地，优雅至极，惹人沉醉。
何凭星看得目不转睛，呼吸停滞。
好一双玉足！
“你在看什么呀？”萧青婷羞红了脸。
“没……没看什么。”何凭星不舍地移开目光。
萧青婷卷起裤管，露出纤细的小腿。
曲线柔美，温婉细腻。
“石头上滑，我拉你。”何凭星伸出手去。
二人指尖相接，同时心中一荡，像是触电一般。
一只蜻蜓振动着翅膀，在他们对视的目光中悬停片刻，又翩然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