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舒飞去早餐店买了包子和米粥,咚咚咚地敲门。
许炎炎瘸着腿,一跳一跳地打开门,一把将他抱住。
舒飞慌忙张开双臂:“炎炎,你先让我把粥放下,不然洒出来了。”
许炎炎噘起嘴:“都这样了,怎么还叫人家炎炎?”
舒飞笑问:“那叫什么?”
“叫宝宝呀!”
“那也太肉麻了吧!”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许炎炎目不转睛地盯着舒飞,不时傻笑几下。
“我脸上有东西?”舒飞摸摸脸颊。
“你昨晚要是不留我,我现在就准备走了,你就后悔去吧!”许炎炎咬开一个包子,不是她喜欢的馅,随手递给舒飞。
“当你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特别心痛,什么也不管了,只想把你留下来。”舒飞接过包子美滋滋地啃起来。
许炎炎发出开心的笑声。
本小姐可真是勇敢,为了追求爱情,女生也可以主动嘛!
吃过早饭,舒飞看看时间,准备去上班。
今天他得跟马大海一起,带学生去县礼堂参加表彰大会。
站在门口分别,许炎炎又一把将他抱住:“快,叫声宝宝来听。”
舒飞紧紧搂住怀中的娇躯,贴在她耳畔温柔地说:“好好好,宝宝乖,在家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许炎炎在他嘴上,小鸡啄米般点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跳回沙发。
舒飞摸了摸嘴唇,轻轻带上门。
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里。
他暗暗在心中发誓,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不再瞻前顾后自寻烦恼。
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
……
何凭星到了教室,发现旁边的座位空着。
自己的课桌上,也没有牛奶和面包。
平日里,萧青婷来得都很早,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今天有些反常。
“小慧,她人呢?”何凭星问杜小慧。
“不知道,她总是起得很早,可能被老师叫去,说表彰大会的事吧!”杜小慧回答道。
何凭星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本想发个短信,又觉得多余,好像太黏人了。
反正午后就能见面。
早读过后,马大海和几名老师,带着一群学生出发。
何凭星探着脑袋望一眼,好像看见了徐思叶,却没看见萧青婷。
一整个上午,他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空着的座位,浑身不自在。
惦记着萧青婷的回答,上课一首走神。
下课的时候随手去花坛摘朵花,无聊地撕着花瓣,嘴里傻乎乎地念叨:“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
熬到最后一节下课,何凭星打算去食堂吃饭,回教室休息一阵,便去学校门口等萧青婷。
可当他走到教室门口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那个比脸还大的白瓷碗脱手飞出去,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望着满地瓷片,他的心骤然一紧。
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拿扫帚清理完地面,何凭星干脆回鸡毛巷随便对付一顿,然后在家小憩。
快两点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中,他按下接听键:“喂,谁呀?”
李媛的声音传来:“小星,我马上就出发了,给你送耳环,还给你做了糖醋排骨。”
何凭星立刻清醒过来,叮嘱道:“妈,那你路上小心。”
李媛打趣道:“上次没太注意,这次我可得仔细看看那女孩。”
挂断电话,何凭星洗了把冷水脸,出门去上学。
他的单肩包上,别着郑博士送的徽章。
和平星的图案,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下午第一节课两点半开始。
学校门口,不断有学生进出。
何凭星老老实实,站在昨天那块红色地砖上。
抬头对着黄色的塔吊,用力挥了挥手打招呼,也不知余少斌能不能看见。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肩膀上。
赵睿逸手里转着篮球:“星仔,你傻站这儿干嘛?我们是体育课,走陪我打球。”
何凭星将他手拨开:“滚,我要等小蜻蜓。”
赵睿逸鄙夷道:“真是牲口,重色轻友。”
说着拍着篮球,往学校走去,嘴里还嘀嘀咕咕,骂排课程表的人是煞笔,把他们班的体育课排在星期一。
何凭星仰望影宿山,忽然想起赵睿逸爬山时喊的话。
“星仔,让我们做一辈子好兄弟!”
他自我反省一阵,觉得好像真的有点重色轻友。
算了,先听到小蜻蜓的回答再说。
大不了周末陪灶鸡子玩个够。
……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天空中的太阳,散发出炽烈的光芒。
大地之下,某种巨大的能量,渐渐地开始涌动。
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塔吊上,余少斌停下来喝口水,回头看看远处大楼下的小灵通专卖店,嘴角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忽然,驾驶室剧烈晃动一下,将他首接从座位上甩下来。
手中的水杯,飞出老远。
塔吊会晃很平常,但晃得这么厉害,还是头一遭。
他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却根本站不稳,再度重重摔下去。
怎么回事?
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身在半空,唯一逃生的通道,是下面几十米高的梯子,爬上来十分钟,爬下去也得六七分钟。
天边传来轰鸣声,犹如滚滚春雷。
愈演愈烈,到后来震耳欲聋。
塔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握住,不断左右摇摆。
余少斌身体不受控制,在驾驶室的地板上来回滚动,额角被磕出血来。
当他终于抓住一根铁栏杆,勉强稳住身体,朝下面一看,吓得浑身战栗。
整个大地,都在咆哮颤抖。
所有的房屋,像纸片一样左摇右摆,或者像沙堆一样向下崩塌。
主干道被撕裂成两段,汽车如同玩具翻滚,行人如同蚂蚁逃窜。
影宿山一分为二,无数石头和泥土倾泻而下,无情地砸向山脚的学校。
仿佛有一头困在地底的恶魔突然苏醒,下一秒就会破土而出,将整个县城吞噬。
更让余少斌绝望的是,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灵通专卖店,迅速塌陷进地底,招牌消失不见。
原来的二楼,变成了一楼。
“不,不要,小玉!”
绝望的嘶吼,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每天坐在半空,内心充满希望,以为会将家乡建设得越来越美。
却从未想过,会亲眼见证整个县城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