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学医学院的冷光灯下,乳牙在培养皿里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林櫵隐盯着显微镜,牙髓腔内壁的刻痕在40倍放大下清晰可见——那不是人工雕刻的痕迹,更像是种生物生长过程中自然形成的纹路。
"牙釉质上的'沈'字..."周教授调整着偏振镜片,"每个笔画都是由铜离子沉积形成的,这种技术现代医学都做不到。"
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培养皿里的乳牙开始高频震颤,在金属托盘上敲打出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林櫵隐的后槽牙突然传来尖锐疼痛,她吐出一口带金属腥味的唾沫,发现里面闪烁着细小的铜屑。
"第几次了?"周教授递来纱布,声音发颤,"自从打捞上来..."
"第七次。"林櫵隐擦着嘴角,纱布上立刻晕开蓝绿色的锈迹。她翻开周临的旧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粘着张1999年的胎儿B超照片,影像边缘隐约可见∞形的金属反光。
长江水文站的紧急来电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声呐显示金属网原先所在的河床位置,出现了一个首径精确的∞形坑洞。更诡异的是,无论多少泥沙倒入,坑洞始终维持着23米的恒定深度。
当林櫵隐赶到江边时,潜水员老陈正对着浑浊的江水发抖。他递来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从坑洞边缘刮下的样本:"不是淤泥...你摸摸看。"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林櫵隐脊椎发凉——那是一种介于金属和生物组织之间的物质,表面布满细小的凸起,在阳光下呈现鳞片状反光。当她用力揉搓,这些"鳞片"竟开始缓慢蠕动,排列成乳牙上见过的"沈"字。
"像不像..."老陈指着自己耳后新长出的∞形皮疹,"你那个疤..."
江水突然翻涌,坑洞中心升起一根铜柱。柱体表面布满气孔,每个孔洞都在喷出带着铁锈味的雾气。雾气中,他们听见了金属网曾发出的童谣声,但这次歌词变了:铜心里睡着谁家婴,十二重楼上点灯明...
深夜的实验室里,林櫵隐将乳牙放入离心机。当转速达到每分钟1937转时(这个数字让她手指一颤),离心机突然自行加速,整个仪器发出火车汽笛般的啸叫。
"关掉!"周教授扑向电源,却被一道电弧击倒在地。林櫵隐抓起消防斧砸向控制面板,飞溅的火花中,她看见离心机透明盖内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乳牙融化成铜色液体,在离心力作用下形成十二层同心圆,最中央浮现出微型金属网的虚影。
液体突然冲破盖子,在空中凝聚成∞形水珠,径首飞向林櫵隐的嘴。她下意识闭嘴,铜液却从鼻腔钻入,在颅腔内凝结成金属般的冰凉感。刹那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穿白大褂的周临在静园地底喂养某种半金属生物...1999年冬夜自己躺在铜心内部的手术台上...东京档案馆里那个管理员橡胶手套下的∞形胎记...
当林櫵隐恢复意识时,离心机己经炸成碎片。周教授满脸是血地指着她的耳朵:"你...在流血..."铜色的血!
窗外,长江方向升起诡异的铜色极光。林櫵隐摸着自己滚烫的耳后疤痕,发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当她用手术刀划开一个小口,三片齿轮状的金属鳞片掉了出来,上面刻着:
周临 1999.12.13
沈时七 1943.08.22
林櫵隐 2023.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