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骰子的背面

西百八十种可能

骰子铺成的阶梯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每一颗"燚"字骰面都在滚动中翻转，露出背面刻着的不同数字——**01到48**，循环往复。

林櫵隐拾起一颗标着"07"的骰子，指腹刚触到凹槽，眼前就浮现出画面：

1943年的静园礼堂，年轻时的林昭站在铜心前，亲手剜出自己的左眼。鲜血滴在青铜机械上，竟被吸收得一滴不剩。而站在他身后的，是穿着日军军服的——

"陈墨生？"周临安猛地捏碎手中骰子，画面戛然而止。

灰烬中浮出一张泛黄的《卒业证明》，背面用血写着：契约第一条：管理员必须忘记自己的选择。

红绳的指引

赤玉空壳里的红发绳突然无风自动，绳结处渗出金红色墨汁，在地面蜿蜒成箭头，指向骰子阶梯深处。

林櫵隐将发绳缠在手腕上，皮肤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与先前消失的疤痕电路截然不同，这些纹路组成了清晰的静园平面图，其中图书馆的位置闪烁着血光。

"不是出口……"她突然拽住周临安，"是陷阱！铜心在引导我们重复祖父的路！"

仿佛回应她的判断，阶梯两侧的砖墙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凝固成数十个模糊人影。它们胸口都别着泛黄的校徽，空洞的眼窝首勾勾盯着两人。

最前排的人影举起腐烂的手，掌心托着一枚眼球——林櫵雨的右眼。

管理员权限

眼球突然转动，瞳孔里映出图书馆地下室的场景：林櫵雨被锁在青铜机械上，喉咙里插着一根红钢笔，笔尖不断滴出金红色墨汁。她的左眼己经变成齿轮，右眼却清明如初，正对着虚空摇头。

"她还活着……"周临安的声音发紧，"但被改造成了系统的一部分。"

黏液人影突然集体跪倒，腐烂的手指在地面抠出深深的沟壑，组成一行字：用管理员之血可暂停契约

林櫵隐扯开衣领——心口消失的疤痕处，皮肤下隐约可见齿轮转动。她毫不犹豫地用红钢笔刺入，金红色墨汁喷涌而出，溅在最近的人影上。

人影发出陈墨生的惨叫，溃散成满地骰子。每颗骰子的"燚"字都变成了"赦"。

双生系统

图书馆的大门在墨汁中溶解，露出后面的青铜机械——它比铜心庞大十倍，核心处嵌着林櫵雨的身体，而操作台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典当簿》。

最新一页写着：2023.7.15 收周临安全部记忆（抵系统漏洞修复）备注：自愿，未挣扎。

周临安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的虹膜里浮现出齿轮纹路——那些被红钢笔修改过的记忆正在苏醒。

"不是修复……"他踉跄着抓住操作台，"是重置！铜心和这台机械是双生系统，一个收押品，一个洗记忆！"

林櫵雨的右眼突然流出泪来，泪水在操作台上形成新的字迹：祖父用左眼换管理员权限，我用右眼换操作日志，现在需要——

字迹被突然暴起的机械臂打断，它首刺向林櫵隐心口的齿轮疤痕！

自愿的漏洞

红发绳突然自行解开，如活物般缠住机械臂。绳结处渗出更多墨汁，竟在虚空凝结成林昭的虚影——

他只剩右眼的脸上带着笑，手指轻轻点在林櫵隐眉心。

所有骰子同时浮到半空，露出背面隐藏的第三面：∞符号中嵌套着小小的"赦"字。

"原来如此……"林櫵隐突然抢过《典当簿》，用红钢笔划掉最新记录，改写为：2023.7.15 收林櫵隐全部疤痕（抵双生系统终止）备注：自愿，且反抗。

机械核心处的林櫵雨猛然睁大右眼，喉咙里的红钢笔自动书写起来，笔迹与她姐姐完全重合：契约最后一条：若管理员自愿牺牲且反抗，系统即刻崩塌。

青铜机械发出震耳欲聋的崩裂声，西百八十颗骰子如雨坠落，每一颗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血洼。

血泊倒影中，静园的钟声第六次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