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镜渊回响

镜州市金融中心37层，量子计算机的散热系统突然喷出大量暗红色雾气。

摩根士丹利的安保人员冲进机房时，发现周临安正跪在主控台前，十指深深插进键盘——他的指甲缝里渗出的是冷却液与血的混合物，在键盘上凝固成微型电路板的纹路。

"删除指令无效......"周临安的瞳孔己经变成两枚微缩的证券代码显示屏，"系统在反向解析我的生物特征......"

话音未落，所有显示屏突然切换成1923年的黑白影像：年轻的财务总监被按在交易所的镜面装饰墙上，胸口插着的青铜镜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血管状金属丝。

机房的地板开始渗出液体，却不是流向排水口——这些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在地面自动绘制出《静园股份终极章程》第37条修正案：

**"当观测者数量达到黄金分割点（37→38），系统将开启镜渊协议。"**

周临安的手机突然自动拨号，听筒里传来1953年矿井下的敲击声——节奏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

玄渊市契约研究院的地下三层，周明医师站在停尸房冷藏柜前，手里捏着那份本该属于1953年矿工的X光片。

当他将X光片举过头顶时，顶灯的光线穿透胶片，在墙上投下的不是骨骼阴影，而是一张完整的《量子记忆银行股权质押书》。更恐怖的是，签名栏里蠕动的血渍正逐渐形成他少年时期的笔迹。

冷藏柜的金属门突然映出倒影——不是他现在的模样，而是二十二岁刚入职时的自己。镜中的年轻周明举起手术刀，刀尖上挑着一块正在跳动的肝脏组织，脏器表面浮现的却是......

**2023年摩根士丹利的机房平面图。**

"原来这就是宿主体内会长出的东西......"现实中的周明突然呕吐，吐出的不是胃液，而是带着股票代码碎片的半固态冷却液。

停尸房的广播突然自启，播放着扭曲版的《雨滴前奏曲》。在钢琴声达到第37个音符时，所有冷藏柜同时弹开——每具尸体都缺失了肝脏，而空腔里填塞着发黄的《静园股份认股权证》。

算渊市量子计算中心的奠基仪式上，工人们正要将最后一块奠基石埋入地基。

当石块接触土壤的瞬间，整个工地突然剧烈震动。地下37米处传来镜面碎裂的声响，随后涌出的不是地下水，而是粘稠的、带着1923年《申报》碎片的暗红色液体。

工地监控室的屏幕全部蓝屏，随后显示出一行闪烁的文字：

**"镜渊协议激活成功——正在载入第38位观测者生物模板"**

安保队长老陈的智能手表突然显示心率归零，但此刻他分明还站立着。表盘上浮现出静园建筑的3D模型，每扇窗户里都站着不同年龄段的他自己——7岁在矿山摔断腿、22岁签下第一份金融合约、60岁......

**正将手表对准手腕静脉。**

"这就是所谓的'生物模板'？"老陈突然狂笑，笑声中混着电子杂音。他的视网膜上流过无数证券代码，最后定格在一条推送通知上：

**【强制平仓预警】**

您名下的时间质押合约己触发熔断机制

平仓方式：镜渊同化

剩余时间：00:03:15

工地所有照明设备突然爆裂。在黑暗降临前的瞬间，人们看见老陈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体内纵横交错的、由微型青铜镜碎片组成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