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间神医

冷清秋背着施青囊在密林中穿行。男子滚烫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心急如焚，却不敢停下脚步。

"坚持住...就快到了..."她喃喃自语，既是对施青囊说，也是给自己打气。

天空飘起雪花，山路越发难行。就在冷清秋几乎绝望时，一缕炊烟映入眼帘。循着烟迹，她找到一座掩映在古松间的小木屋。

屋内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冷清秋顾不上礼节，首接推门而入。

"求神医救命！"

屋中陈设简朴，药香扑鼻。一个白发老者正在炉边煎药，闻声回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面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黑一灰，灰色的那只没有瞳孔，像是蒙着一层雾。

"忘忧老人？"冷清秋试探地问。

老者打量着她和昏迷的施青囊，突然目光一凝："把他放在榻上。"

冷清秋连忙照办。老者检查施青囊的状况，当看到那个青玉葫芦纹身时，灰色眼珠竟然闪过一丝异彩。

"白世镜的徒弟？"老者声音突然变得洪亮，"他怎么变成这样？"

冷清秋又惊又喜："您认识白神医？求您救救他徒弟！"

忘忧老人不答，转身从药柜取出一包金针和几个小瓶。他手法娴熟地为施青囊施针，同时将不同药液按特定顺序喂入其口中。

"忘忧水加天机蛊毒，真是要命的组合。"老者边治疗边嘀咕，"白老鬼若在，怕是要气得跳脚。"

随着治疗进行，施青囊身上的银纹渐渐消退，呼吸也平稳下来。冷清秋刚要道谢，老者却突然问道：

"丫头，你可是岭南阮家的后人？"

冷清秋一怔："您怎么知道？"

"金针手法骗不了人。"老者指了指她腰间的针囊，"你父亲阮星河可好？"

"家父...十年前就过世了。"冷清秋黯然道。

忘忧老人叹了口气："又一个老朋友走了。"他转向施青囊，"这小子命大，遇到了我。换作旁人，就算解了毒，记忆也难恢复。"

"您能让他想起来？"冷清秋眼中燃起希望。

老者神秘一笑："看造化吧。先说说他怎么中的毒？"

冷清秋将赤水村的遭遇一一道来，特别提到银面人寻找的《黄帝外经》残页。听到这里，忘忧老人灰色眼珠突然亮了一下。

"卷七...专讲奇毒的那卷？"他若有所思，"难怪西域人如此重视..."

正说着，施青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银黑色的血。忘忧老人连忙加了两针，沉声道："毒性太深，需要'移魂针法'引导。丫头，帮我按住他。"

冷清秋依言按住施青囊的肩膀。忘忧老人取出一根奇特长针，针身布满螺旋纹路。他将长针缓缓刺入施青囊头顶，同时灰色眼珠中流转起奇异的光彩。

"天灵启，地户开，游魂归位..."老者念诵着古怪的咒语。

施青囊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银瞳突然睁开，射出刺目的光芒！冷清秋不得不闭眼躲避，等再睁开时，看到施青囊正茫然地环顾西周。

"这是...我怎么了？"他的声音虚弱但清晰。

"青囊！"冷清秋喜极而泣，"你认得我了？"

施青囊点头，随即皱眉按住太阳穴："记忆很混乱...赤水村...银面人..."

忘忧老人拔除长针："暂时恢复了，但不稳定。要彻底解毒，还需要一味药引。"

"最珍视之人的心头血？"冷清秋想起《外经》上的记载。

老者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错。但取心头血凶险万分，稍有不慎..."

"我来。"冷清秋毫不犹豫，"告诉我怎么做。"

施青囊虚弱地反对："不行...太危险..."

忘忧老人看着两人争执，突然大笑："白世镜的徒弟有福气啊！"他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小玉盒，"不必取血了。十年前阮星河留给我的'九转还魂丹'，正好能替代心头血。"

冷清秋震惊不己："父亲...留给您的？"

"当年我们三人——我、白世镜、阮星河，共研医术，各有所长。"老者怀念道，"这丹药是阮家秘传，你父亲只炼成三颗，一颗给了我，一颗给了白世镜，自留一颗。"

他打开玉盒，里面是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冷清秋接过药丸，小心地喂施青囊服下。

药效发作极快。施青囊浑身泛起绿光，皮肤下的银纹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眼神越来越清明，突然抓住冷清秋的手：

"清秋！我想起来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