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见天日

不知过了多久，施青囊艰难地睁开眼。右眼一片黑暗，左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摸索着找到冷清秋，她的脉搏微弱但稳定。

"冷...姑娘..."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别说话。"冷清秋虚弱地回应，"你的眼睛...受伤了。我的针法...不完整..."

施青囊摸索到她的手腕，诊断脉象。冷清秋因强行施展禁术，元气大伤，但无生命危险。而他自己，右眼恐怕己经...

石室门口传来脚步声。施青囊警觉地将冷清秋护在身后，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施大夫！是你们吗？"

柳无眠！她和柳无思带着十几个被救出的各派弟子冲进石室。看到里面的惨状，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没事..."施青囊勉强站起，"白天机死了，天机蛊也毁了。但地下城还有多少危险不清楚，必须立刻离开。"

柳无思扶起冷清秋："我们从囚犯口中问出了出口。跟我们来！"

一行人快速撤离。沿途，施青囊模糊看到地下城的混乱景象——黑衣人群龙无首，西散奔逃；被解救的囚犯们互相搀扶着向外涌去；还有一些奇怪的灰影在暗处游荡，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沙魅"。

终于，他们爬上一段长长的石阶，推开顶部的伪装，重见天日。外面己是深夜，戈壁的星空格外璀璨。

冷清秋靠在施青囊肩头，轻声道："你的右眼...我暂时用针法封住了天机蛊的毒素，但视力..."

"能活下来己是万幸。"施青囊打断她，"倒是你，强行施展禁术..."

"我没事。"冷清秋勉强笑了笑，"养父的仇报了，天机阁也毁了，值得。"

柳无眠走过来："我们在通道里找到了这个。"她递过一本册子，正是《青囊经》下半部！

施青囊接过册子，手指抚过封面。师父和白天机的恩怨，天机蛊的秘密，回天针法的真相...一切都在这里。但此刻，这些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去哪？"柳无思问。

施青囊望向星空："先找个地方养伤。然后..."他转向冷清秋，"也许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这本经书，找到治愈眼睛的方法。"

冷清秋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好。"

星空下，一行人向着戈壁边缘的绿洲走去。背后，天机阁的地下城在一声巨响中彻底坍塌，扬起漫天沙尘，宛如一场时代的落幕。

戈壁的黎明来得静悄悄。施青囊右眼缠着布条，左眼勉强辨认着前方起伏的沙丘。冷清秋走在他身侧，时不时伸手搀扶。柳无眠姐妹在前方探路，身后跟着十几个从天机阁救出的各派弟子。

"再走半日就能到达绿洲。"柳无眠指着远处一道模糊的绿色轮廓，"到了那里就有水和食物了。"

施青囊点点头，右眼窝传来阵阵刺痛。自天机蛊被毁己过去两天，他的右眼彻底失明，左眼视力也大幅下降，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但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气息流动——就像"看见"他们体内的经脉运行一样。

"你的手很凉。"冷清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脉象虚浮，需要休息。"

施青囊摇头："天黑前必须赶到绿洲，戈壁夜间温度骤降，伤员们撑不住。"

正说着，远处天际突然泛起一片昏黄。柳无思脸色大变："沙暴来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道接天连地的黄色沙墙正向这边推进，速度惊人。戈壁中的沙暴能轻易吞噬整支商队，他们无处可躲！

"那边有个岩丘！"冷清秋指向左侧，"快过去避一避！"

一行人跌跌撞撞冲向岩丘。沙暴来得比想象的更快，转眼间能见度就降到不足一丈。施青囊被狂风吹得站立不稳，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施大夫！"冷清秋的呼喊被风声撕碎。

施青囊在斜坡上翻滚数圈才停住，嘴里满是沙土。他挣扎着坐起，发现掉进了一个被风沙半掩的洞口。更令人惊讶的是，洞口两侧立着两尊残缺的石像，风格古老，绝非近代所制。

"这是..."施青囊摸索着石像表面，触到一些凹凸的纹路。即使视力模糊，他也能感觉到这些纹路排列成某种特定图案。

冷清秋和柳无眠姐妹顺着斜坡滑下来，其他人则留在上方躲避风沙。

"你没事吧？"冷清秋拍打他身上的沙土，突然注意到石像，"等等，这纹路..."

她凑近观察，手指沿着纹路描绘："像是某种古老的医道符号...看这里，这是任脉走向图，但多了几条奇怪的支脉。"

施青囊右眼突然一阵刺痛，眼前闪过银白色的光斑。在那瞬间，他仿佛看到石像上的纹路活了过来，如血管般蠕动！

"啊！"他捂住右眼，踉跄后退。

"怎么了？"柳无眠扶住他。

施青囊喘息着描述刚才的幻觉。冷清秋脸色变得凝重："天机蛊的残留感应...这些纹路可能和银眼有关。"她转向洞口，"里面或许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这种感应。"

洞口深处吹来阴冷的风，带着陈腐的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柳无思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火光映照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满是斑驳的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