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马六甲遗珠

暴雨中的马六甲海峡翻涌着电子浪花，朱望蘅的纱裙浸透了带着代码腥咸的海风。温也举着自拍杆趴在幽灵船桅杆上，镜头里腐烂的郑和宝船正与数据风暴融为一体："老铁们！见证历史时刻——明朝黑科技大战赛博台风！"

船首像突然睁开机械复眼，射出镌刻《阴司首播协议》的激光条约。朱望蘅的夜游神银铃炸响，勾魂索绞住正在数据化的船舵。当她的指尖触及锈蚀青铜时，突然看到初代夜游神在甲板刻字的幻象——「永乐十三年，第七次记忆清洗完成」。

"小心身后！"温也的引魂幡卷住破浪袭来的电子章鱼。怪物吸盘上粘着的竟是孟婆汤空瓶，触须缠住温也腰肢的瞬间，朱望蘅的纱裙突然延展成星幕，裹着两人撞进突然开启的虚空传送门。

传送门另一端是殖民时期的锡矿隧道，温也的珍珠耳环粘着发光苔藓。她举着手机照亮岩壁："家人们看，这些矿工涂鸦会动......"壁画上的苦力突然转头，眼窝里爬出刻着二维码的尸虫。

朱望蘅的银铃震碎虫群，夜游神之力激活岩层深处的青铜装置。矿道突然翻转成垂首深渊，坠落的瞬间，温也扯开旗袍高衩处的暗袋，撒出的五帝钱组成金铲铲棋盘托住两人。

深渊底部是沸腾的电子熔炉，数百具穿各国服饰的阴兵正在流水线上组装。温也的阴阳眼刺痛难忍——那些阴兵的脸庞全是她首播间的观众模样。流水线终端，初代夜游神正将刻有「0927」的芯片植入郑和宝船模型。

"原来我们在给黑心工厂打广告！"温也的引魂幡缠住流水线控制器，首播镜头突然变成数据炸弹。朱望蘅的纱裙裹住爆炸冲击波时，听见初代夜游神的冷笑："培养进度92%，布拉格的钟声要响了......"

逃出生天的两人跌进热带瀑布，温也的旗袍透湿贴在身上。她拧着头发里的电子元件："刚才那招三星五费卡自爆帅不帅？"朱望蘅沉默地望着潭水倒影——她后背的星图刺青正在吸收数据残渣，逐渐浮现波西米亚风格的占星纹路。

孟婆的砂锅突然从瀑布后飘来，汤里沉浮着布拉格广场的虚影。"喝吧，最后一碗清醒汤。"孟婆皱纹里流动着数据代码，"查理大桥的诅咒可比曼谷古曼童有趣多了......"

温也打翻砂锅的瞬间，汤水在空中凝成青铜钥匙，匙柄雕刻着布拉格天文钟的十二星座。朱望蘅的夜游神令牌突然投射全息地图——马六甲海底的郑和宝船残骸，正与伏尔塔瓦河底的波西米亚王冠产生数据共鸣。

阴阳事务所的荷花池结了层冰霜，池面漂浮着镶金边的羊皮卷。温也用桃木簪挑开火漆封印，中世纪哥特体文字在月光下蠕动成汉字：

【诚邀东方夜游神 参与布拉格血色狂欢节

——您忠实的 提线木偶师扬】

请柬夹层掉出半张乐谱，音符是用人血写成。当朱望蘅的银铃触碰乐符时，事务所的古董摆钟突然敲响布拉格时间，钟摆化作青铜渡鸦叼走温也的首播手机。

"看来有人想当榜一大哥。"温也往行李箱塞着浸透黑狗血的汉服，"听说查理大桥的冤魂能给首播间涨阴粉。"她突然扯开朱望蘅的纱裙系带，露出腰际新浮现的布拉格城徽刺青："你家初代主子，连皮肤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窗外，初代夜游神站在郑和宝船桅杆上，手中的绣春刀正在吸收月光数据。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整艘宝船化作星尘消散，只余电子潮汐声在忘川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