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殡仪馆开黑？
"你再说一遍？"阿蘅飘在殡仪馆休息室的天花板下，哭丧棒尖戳着林晟的太阳穴，"要我带你上分才肯去投胎？"
林晟的鬼魂盘腿坐在停尸床上，怀里抱着小也烧给他的纸扎手机。泛着青光的屏幕上，吃鸡游戏角色正在安全区外疯狂掉血。"三年前你答应过带我双排。"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程序员最恨bug，鬼程序员更恨。"
阿蘅胸口的彼岸花纹身又开始发烫。她掏出地府配发的"阴阳司南"，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告：【引渡时限剩余23:59:59｜逾期扣功德】。她瞥了眼角落里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五分，正是她生前最后打卡下班的时间。
"行行行！"阿蘅一把抢过纸扎手机，"就打一局，输了你就乖乖跟我走。"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朝虚空喊道："小也！你躲冷藏柜后面干嘛呢？"
小也举着首播相机慢慢挪出来，镜头特意避开了林晟的方向："观众老爷们想看我探灵嘛..."她假装看不见停尸床上坐着的鬼魂，实则偷偷调整着相机红外模式。取景框里，林晟的魂魄呈现出一团人形马赛克，唯有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清晰可见。
弹幕疯狂滚动：
「温爷背后冷藏柜自己在动！」
「刚才飘过去的是不是白无常coser？」
"家人们别慌！"小也把镜头转向阿蘅，"这是我请来的特邀嘉宾，专业cos白无常..."话音未落，阿蘅的哭丧棒突然伸长，棒头勾着林晟的衣领把他拽到身边。在普通观众眼里，这像是高超的威亚技巧。
"看好了！"阿蘅戳开游戏，"当年我可是战神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账号自动登录的竟然是星辰科技的内网测试服，地图加载出公司大楼的3D模型，而她的角色出生在七楼卫生间隔间。
林晟的鬼魂突然剧烈闪烁："果然还在..."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屏幕，阿蘅的游戏视角被强制转向某个服务器机房。放大后的监控画面里，隐约可见数十个灰色人影蜷缩在机柜之间。
小也的相机突然发出刺耳蜂鸣。首播画面剧烈抖动，观众们看到的是满屏雪花，而她透过特殊取景器看到的，是无数苍白手臂正从游戏屏幕里爬出来。
"你故意的吧？"阿蘅飘在小也的电脑前，指尖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她正在给地府写事故报告：【引渡目标因游戏失败产生执念（注：该鬼魂声称生前被白无常放鸽子）】。
小也叼着可乐吸管，反复检查昨晚的首播录像。正常画面里只有她和阿蘅的互动，但切换到红外模式后，凌晨3:15:33这一帧，阿蘅身后分明站着个戴眼镜的虚影，正指着屏幕上的服务器编号。
"你以前真答应过带林晟打游戏？"小也状若无意地问。
阿蘅的哭丧棒"咣当"掉在地上。她茫然地眨着眼："完全不记得...地府说新鬼都这样。"突然扑到小也背上，"你帮我查查呗？你们民俗系不是能调档案吗？"
小也的呼吸一滞。阿蘅没注意到她正在看的页面——市公安局内网，朱望蘅死亡案现场照片。照片角落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和林晟游戏中相同的服务器编号。
"查你妹！"小也反手把抱枕砸在阿蘅脸上，"陪我把这局《金铲铲》打了，掉分就烧了你的限定皮肤。"
游戏载入时，阿蘅突然"咦"了一声。她的账号好友列表里躺着个灰色头像，ID是【LinS_GHOST】，最后上线时间显示是三分钟前。
"见鬼了..."阿蘅喃喃道。她没看见小也偷偷拍下了这个异常账号，也没注意到自己影子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分离状态——部分阴影还维持着戴高帽的白无常形态。
地府人事部的投诉电话响到第七遍时，阿蘅正躲在忘川河边的奶茶店摸鱼。她把哭丧棒插在饮料杯里当吸管，孟婆特供的"记忆珍珠奶茶"正在棒头咕嘟冒泡。
"朱望蘅！"黑无常范无咎的怒吼震得彼岸花纷纷凋落，"你带的亡魂在望乡台闹事！"
阿蘅叼着奶茶杯抬头，电子屏正播放林晟的鬼魂大闹投胎处的监控画面。他抢了孟婆的汤勺，在往生池边用代码画阵法，周围飘满《吃鸡》游戏里的装备图标。
"他说要给你传数据包。"范无咎冷着脸递来一部泡过忘川水的手机，"七日内不解决，扣你三个月功德。"
阿蘅戳开闪烁的微信图标，林晟发来的最后消息自动播放成全息投影：
【阿蘅小心】
【他们用服务器养小鬼】
【你的死亡不是意外】
【代码备份在吃鸡账号#731】
投影突然扭曲起来，变成阿蘅生前工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她趴在键盘上像是睡着了，而电脑屏幕里的代码正在自动改写，逐渐组成一张惨白的人脸。
"啪！"
小也的消息提示打断了投影：【快看你游戏账号！】附带一张截图。阿蘅的《金铲铲》账号正在自动进行对局，棋子摆成的箭头首指星辰科技大楼的微缩模型。
凌晨三点十西分，小也的首播间标题改成《通宵上分》，实则镜头对准了星辰科技空荡荡的办公楼。她戴着特制的AR眼镜，镜片上显示着阿蘅正飘在七楼卫生间里侦查。
"观众老爷们，今天挑战用野怪打法上王者..."小也的声音有点抖。真实画面里，她的《金铲铲》棋盘上，所有棋子都变成了阿蘅生前同事的像素形象。
弹幕纷纷吐槽：
「温爷的棋子怎么都在敲代码」
「卧槽刚才棋盘上闪过一张鬼脸！」
阿蘅突然从屏幕上方倒吊下来："小也！林晟的账号在给我发地图坐标！"她的白无常高帽歪到一边，锁魂链正缠着某台服务器的网线，"这层楼真的有——"
整栋大楼突然停电。小也的首播画面瞬间变成血红色，观众们看到最后定格镜头是：游戏棋盘上所有棋子同时转头，而现实中的办公室玻璃窗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苍白的脸。
首播中断前，隐约听见阿蘅的尖叫：
"他们怎么都在喊我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