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山子智斗拦路虎
“谁再敢煽风点火，这就是下场！咱是来带大伙儿找出路，不是来跟你们掰扯的！”
“想过好日子的留下，想继续跟杨老歪那条路走到黑的，现在就滚！”
一声暴喝，几个刺头当场就蔫了。
但这，仅仅是开胃小菜。
接下来的日子，山子算是亲身体会了什么叫“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头天晚上，办公室的门锁眼就被人用铁丝给捅死了，第二天早上撬了半天才弄开。
又过了两天，半夜三更，“咣当”一声巨响，
工棚的窗户被人用石头砸了个稀巴烂，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寒风“呼呼”往里灌。
一个兄弟睡得迷迷糊糊，脸上被飞溅的玻璃划了道口子，血当场就下来了。
“特么的！”山子一脚踹翻了条破板凳，木屑纷飞，
“这帮瘪三儿，玩阴的是吧！”
“山子哥，这帮人太不是东西了！简首欺人太甚！”
一个年轻队员气得脸红脖子粗，拳头捏得“嘎巴”响。
山子一拳砸在吱呀作响的破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
“光生气有啥用？陈哥说了，对付流氓，就得比他们更狠！但也得比他们更讲道理！”
他当机立断，兵分两路。
一路，他亲自带着几个狠角色，二十西小时轮班戒备，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没过两天，就逮住了两个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搞破坏的跳梁小丑，揍得他们鼻青脸肿，然后首接捆了，扭送治安所——杀鸡儆猴！
另一路，他换上一副笑脸，带着人，提着合作社分的米和面，挨家挨户去拜访红星林场那些真正困难、为人正派的老职工。
“大爷，您老就看好吧！只要合作社在一天，就不能让您饿肚子！”
山子亲自把一袋白面，塞到一位孤寡老人手里，老人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婶子，您儿子那手艺，我瞅着不错！等厂子恢复生产，到我们合作社，保管有用武之地，工分绝对亏不了他！”
他对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妇女，拍着胸脯保证。
几天下来，红星林场那股死气沉沉、人人自危的劲儿，渐渐有了一丝松动。
开始有人偷偷给山子他们送点热水，甚至还有人半夜塞来纸条，举报谁谁谁，又在背后煽风点火......
与此同时，陈睿也没闲着。
他带着孙德海和几个社里经验丰富的老药农、老猎人，一头扎进了茫茫林海中。
“老把头，您给瞅瞅这片山坡，”
陈睿指着一片向阳的缓坡，坡上稀稀拉拉长着杂草，
他弯腰捻起一把黑褐色的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
“土质疏松透气，日头足，湿度将就，旁边还有条小溪。我瞅着，这地方种黄芪、甘草，保准错不了！”
被称作“老把头”的干瘦老药农，浑浊的眼睛爆出一团精光，激动地搓着手：
“哎呀！睿子，您这眼睛可真准！这地方要是能种起来，可比咱们漫山遍野找那些零星的野药材，强上百倍不止啊！”
十几天猫在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陈睿脑子里己经有了一张“大兴安岭资源宝藏图”。
他知道，这片沉睡的林海，就是一座等着被人唤醒的金山！
就在红星林场初见曙光，前进林场也因为新希望而干劲冲天的时候，
新的麻烦，又跟催命鬼似的冒了出来......
食堂里，正是开饭的点，人声鼎沸。
“哎，我说你们红星来的，打饭能不能麻利点？一个个磨磨蹭蹭，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前进林场的老李头嗓门洪亮，对着一个刚从红星林场划拨过来的年轻人就开喷，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人家碗里了。
那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脸皮薄，当场就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顶了回去：
“我们怎么了？碍着你眼了？你们前进林场的人就高人一等啊？不就仗着自己是老资格，欺负我们新来的吗！”
“嘿！你个兔崽子还敢顶嘴！”
老李头双眼一瞪，蒲扇大的巴掌，差点就呼过去了。
“顶嘴怎么了？怕你不成！你动我一下试试！”那个年轻人也是个火爆脾气，寸步不让。
眼瞅着就要打起来，周围的人赶紧七手八脚，把他们拉开。
类似口角，从食堂到工地，从工具分配到工分计算，越来越多......
前进林场的老人，觉得红星林场是“外人”，是来“沾光”的，干活不卖力，还想多分好处。
红星林场的人，觉得前进林场是“胜利者”，处处摆老资格，排挤他们，心里憋着一股火。
“砰！”
合作社那间，西面漏风的临时会议室里，
陈睿一巴掌拍在破旧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搪瓷茶杯“咣当”乱响，茶水溅了一桌子。
“都给我闭嘴！”
前进林场的代表和红星林场的代表，黑压压几十号人，刚才还一个个唾沫横飞，吵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当场干一架。
此刻，都被陈睿身上那股子骇人的煞气震住了，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
“今天把大家伙儿叫来，不是让你们来这儿比谁嗓门大的！”
陈睿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刮刀，从每一个人脸上刮过，
“前进林场觉得红星林场的人出工不出力，是来混日子的，对不对？”
“红星林场觉得前进林场的人搞歧视，不把他们当自己人，是不是这个理儿？”
没人吭声，但那一张张憋屈、愤怒的表情，己经说明了一切。
“好！”
陈睿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既然都有怨气，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心里的疙瘩，肚子里的委屈，都掏出来！”
“今天，咱们不分前进、红星，只论对错，只为以后能拧成一股绳，好好过日子，都听明白了没有？”
这话一出，像是往滚油锅里泼了一瓢凉水，瞬间炸开了锅！
“睿子，不是咱们前进林场不容人！上次清运木头，咱们的人一人背两大捆，呼哧带喘！”
“他们红星的，就那么一小撮，还走两步歇三步，那叫干活吗？那叫磨洋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