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偷鸡蚀米，作茧自缚
一个穿着时髦的小青年，指着大腿根部随风飘荡的破布条，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摊子掀了。
“这什么喇叭腿啊？硬得跟两根水泥柱子似的！走路都硌得慌！一点都不飘逸！退钱！必须退钱！”
一个爱美的姑娘，穿着那“新款”喇叭裤，在镜子前左照右照，越看越气，
最后气得首跺脚，把裤子扒下来就往老板脸上扔。
更让黄炳发没想到的是，那份被孙师傅偷走的“V3·颠覆版”图纸上，陈睿早就留了个“后手”——
一个极其隐蔽，外行人看不出来的缝纫工艺“小陷阱”。
这个“陷阱”平时穿着似乎没问题，但只要穿过一两次，或者下水洗过一遍，裤子的关键受力点，比如裤腰、裤腿接缝处，就必然会大面积开线、脱边！
一时间，哀鸿遍野！
“退货！退货！什么玩意儿！穿一次就烂！”
“奸商！黑心商人！骗我们的血汗钱！打死他！”
各大销售黄炳发“超级新款”的摊位和店铺，瞬间被愤怒的消费者围堵得水泄不通。
要求退货的、索赔的、破口大骂的，声浪滔天。
那些五颜六色的“超级新款”喇叭裤，像垃圾一样被扔得到处都是，
有些甚至堆在了黄炳发生产作坊的大门口，堆成了一座散发着廉价染料味儿的“裤子山”。
投入了血本，日夜赶工生产出来的“爆款”，转眼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狗都嫌弃的“工业废品”！
黄炳发和那几个南方批发商，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根本卖不出去的劣质裤子，
再看看外面汹涌的退货潮，和追债的布料商、辅料商……
“噗——”
黄炳发只觉得喉头一甜，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三尺远！
“血本无归，己经是板上钉钉！”
倾家荡产，就在眼前！
就在黄炳发焦头烂额之际，被愤怒的消费者和催债的供应商，像赶鸭子一样西处追堵，
濒临破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80时代”服装厂，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大张旗鼓的宣传，
悄无声息地，在录像厅门口和老客户渠道，推出了他们潜心研发的——【喇叭裤V5·经典永恒版】！
那独特的，在裤袋边缘，用同色丝线绣出的“飞翔的凤凰尾羽”作为防伪暗纹刺绣；
那完全根据国人身材数据，反复调整过上百次的，完美贴合人体曲线的裁剪；
那走动起来，裤腿如流水般自然飘逸，又不会显得过于夸张的喇叭弧度；
还有那肉眼可见的精良细致的缝纫走线，以及摸上去柔软透气、垂坠感十足的高档面料！
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没有震耳欲聋的喇叭宣传。
仅凭老客户的口耳相传，和那些被黄炳发“假冒伪劣”产品坑过的消费者，“报复性”的试穿体验……
瞬间！
引爆整个江城服装市场！
“哇喔！这才叫喇叭裤啊！穿在身上，跟没穿一样舒服！这版型，绝了！”
“看看！看看这走线！看看这面料！再看看这口袋里衬的丝光棉！甩那黄氏新款一百八十条街！”
“我就说嘛！80时代的质量，永远值得信赖！差点被那些山寨货给坑惨了！以后买衣服，就认准80时代的凤凰标！”
消费者们又不傻，两款裤子摆在一起，用手一摸，上身一试，哪个是真金，哪个是废铁，高下立判！
一时间，对黄炳发及其同伙的唾骂声、诅咒声，更是如同山呼海啸，响彻街道！
80时代服装厂，灯火通明的车间变成了临时会场。
所有工人，一个不落，全部到齐。
黑压压的一片，鸦雀无声。
陈睿站在用几个包装箱，临时搭建起来的主席台上，手持一个铁皮喇叭，目光如炬，扫过台下每一张激动忐忑的脸。
“各位工友！各位兄弟姐妹们！”
声音通过铁皮喇叭的放大，带着一股金属的质感，传遍每一个角落。
“今天，召集大家来，我要宣布一件，关乎我们80时代生死存亡，也关乎某些人前途的大事！”
陈睿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精准地刺向了人群中，那个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身影——孙师傅！
王虎适时走上前，手里高高举起几张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每一张都清晰无比：
一张，是孙师傅，深夜鬼鬼祟祟撬开办公室窗户的侧脸；
一张，是他贪婪地将图纸塞进怀里的丑态；
还有几张，是他和黄炳发手下的马仔，在茶楼里秘密接头，交接图纸，收取那个厚厚信封的铁证！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是孙师傅？”
“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吃里扒外的东西！厂长平时待他不薄啊？”
“我说黄炳发怎么能拿到咱们的图纸？原来是家贼难防啊！”
愤怒的斥责声，鄙夷的目光，像无数把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在孙师傅身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在地，面如死灰。
陈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场面瞬间肃静下来，落针可闻。
“我们80时代，不养闲人，更不养吃里扒外的叛徒！”
“对于这种背信弃义，出卖工厂和所有工友利益的小人，我只有一句话——”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开除！永不——录用！”
“同时！我也在这里，郑重警告某些可能还心怀不轨的人！”
陈睿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手电筒，扫视全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为了那么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的良心、人格和前途，全都卖了！”
“孙师傅，就是你们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陈睿觉得，让他身败名裂，在这个行业里再也无立锥之地，
眼睁睁看着，自己唾手可得的富贵化为泡影，这种精神折磨，远比蹲几天班房更让他痛不欲生......
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
厂里那些有些小偷小摸，或者心思活络的工人，一个个噤若寒蝉，看向陈睿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处理了孙师傅之后，刘小刀想到了那个幕后黑手：
“陈哥，黄炳发那小子怎么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