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阔腿裤，比水桶还粗？
刘小刀机灵，明白了陈睿的意思，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就摸清了底细：
这机械厂确实快揭不开锅了，工资都几个月没发了，正愁着上哪儿弄钱呢。
巴不得有人租仓库，换点活钱来救急！
这个钱副主任，就是个看大门的，贪财还好色，在厂里一点实权没有，名声臭大街。
“行，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第二天。
陈睿换了身利索的夹克衫，带着王虎和刘小刀，首接来到钱副主任，那间巴掌大的办公室。
王虎往门口一站，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的煞气，跟一尊铁塔门神似的，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钱副主任正端着搪瓷缸子喝茶，看见这阵仗，眼皮跳了跳。
面对他故作姿态的刁难和暗示，陈睿也不绕弯子，首接把话挑明了：
“钱主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们租仓库，是真心实意想干点实事。”
“这仓库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厂里能有笔活钱进账，给工人们发点工资，解决点实际困难。”
“这对厂里，对您钱主任，都是好事，是实实在在的成绩！”
他顿了顿，看着钱副主任开始躲闪的眼神，又加了一句猛料：
“我们愿意签正式合同，租金可以比市面上高那么一点点。而且，可以先预付一年的租金！”
钱副主任的三角眼“唰”地就亮了，像饿狼见了肉！
但马上又努力装出为难的样子，两根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那意思，不言而喻。
陈睿笑了，装作不懂他的暗示：
“但这笔钱，必须！首接！打到工厂的账上！”
“专门用来给工人发工资！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
这一招，釜底抽薪，正中七寸！
给钱副主任个人好处？陈睿不是掏不起，但这种贪心不足的东西，喂不饱！
还不如把“好处”摆到明面上，变成厂子的利益，变成他钱副主任，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的“政绩”！
钱副主任的脸像开了染坊，红一阵白一阵，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看看陈睿那不容商量的眼神，又偷偷瞟了眼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想捞一笔是没戏了，但这笔租金对快倒闭的厂子来说，真是救命钱！对他保住位子，是救命稻草！
“咳咳……” 钱副主任干咳两声，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陈老板果然是爽快人！有魄力！有担当！”
“就按你说的办！合同！咱们现在就签！”
最大的拦路石被搬开！
陈睿一声令下，王虎立刻带着录像厅那帮兄弟，还有临时找来的小工，卷起袖子就开干！
清理仓库！
“哐当！哗啦！” 砸掉多余的隔断墙！
“呼哧！呼哧！” 一车一车往外清垃圾！
电工师傅“滋啦滋啦”，重新拉电线！
整个破仓库，瞬间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陈睿和刘小刀也火力全开，继续跑机器、跑原料。
有了厂房打底，腰杆子硬了，之前那些爱搭不理的商家，态度也好了不少。
二手的缝纫机、拷边机、烫衣服的大熨斗、裁布的电剪子……
虽然不是崭新的，但总算七拼八凑，把开工要用的家伙什，零零散散都凑齐了。
第一批做牛仔裤的靛蓝厚布、做工装裤的卡其布、还有准备做花衬衫的各色鲜亮布料......
陆陆续续，一车一车，拉进了焕然一新的仓库。
同时，招工也同步进行着。
王虎靠着过去的人脉，很快就招到了十几个手脚麻利、经验丰富的下岗女工。
这些大姐大嫂，以前都是纺织厂、服装厂的好手，
如今下了岗，正愁没活干，对这份新工作，一个个都珍惜得不行，眼里都放着光。
短短十几天，那个曾经堆满垃圾、蛛网遍布的破仓库，像被施了魔法！
墙壁刷得雪白，地面扫得能照出人影。
剪布区、缝纫区、熨烫区、办公室、成品仓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几十台半新不旧的缝纫机，擦得锃亮，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请来的技术员小马，正挨个调试机器。
“哒哒哒……哒哒哒……”
一台台机器被唤醒，发出了充满希望的、有力的声响！
厂房、机器、工人，齐活了！
陈睿把王虎、刘小刀，还有厂里最有经验的孙师傅，叫到临时办公室。
几个人盯着桌上摊开的几张服装设计图，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是啥玩意儿啊？”
这图是陈睿刚用铅笔画的草图，线条不太专业，歪歪扭扭的，但上面的衣服款式，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陈、陈老板……”
孙师傅推了推老花镜，指着一张图，声音有点抖：
“这裤腿画得也太宽了吧？比我家水桶还粗！这能穿出门？不得被人笑话死？”
旁边几个偷偷看热闹的女工，也忍不住小声议论：
“这画的是什么呀，怪模怪样的……”
“还有这衬衫，花里胡哨的，跟唱戏的一样！”
刘小刀眉头皱得紧紧的，摸着下巴，一脸怀疑和担心：
“陈哥，这东西……能卖得掉吗？别到时候砸手里，钱都打了水漂。”
王虎虽然也看不懂，但他信陈睿，就挠挠头，老实地等着陈睿解释。
陈睿早就猜到，大家会是这个反应。
这些设计领先当时几十年，对于看惯了灰蓝黑、中山装、工装裤的人来说，确实太超前了！
“孙师傅，各位，我知道大家觉得奇怪。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就是未来的潮流！”
他指着那张喇叭裤图纸：
“这裤腿，叫喇叭裤！现在香港那边正流行！年轻人就喜欢这个范儿，够酷，够帅！
陈睿拖长了音调，猛地一挥手：
“穿上它，你！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不等众人从“靓仔”的冲击中回过神，他又指向另一张图纸，
上面是一条，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膝盖处还有几个大洞。
“还有这个！”
屋子里又是一阵压抑的骚动，这回连孙师傅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
“这裤子……有人买......这不就是叫花子穿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