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死气沉沉的林场,瞬间活了!所有人疯了一样冲向大门。
夕阳下,十几驾马拉爬犁,载着一个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正艰难地破雪而来!
领头的赵西爷,脸颊深陷,嘴唇干裂,手上用破布包着,可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粮食……回来了!”
当第一袋金灿灿的苞米面倒在地上时,震天的欢呼和哭喊声,几乎要将天上的云都震散!
希望,回来了!
但陈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个巡逻队员脸色煞白地跑来:
“陈……陈老板!林子外面,来了个怪人!”
“他……他没走道,就站在雪地上,雪……雪到他脚下就自己化开了!”
什么?
陈睿瞳孔骤然收缩。
众人赶到林场边缘,只见一个身穿破旧黑色长袍的枯瘦老人,静静地站在雪地中。
他周围一米之内,竟真的没有丝毫积雪,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老人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片星空,他缓缓开口:
“你身上,有‘谷心’的味道。”
“想让这片死地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想啊,当然想!”
老人两道审视的精光,首勾勾地盯着陈睿。在场众人吓得齐齐后退一步,仿佛见了鬼。
“你就是陈睿?”
陈睿心头巨浪翻涌,面上不动声色:“老人家认识我?”
“呵呵,老朽秦明,‘土地公’一脉最后的传人。”
陈睿很配合,安排人在合作社后山,开辟出两块试验田。
一块,由地质研究员小张用最科学的方法管理。另一块,则交给了秦明。
秦明的方法匪夷所思。
他不要化肥,只要了几种矿石粉末和草木灰,以古怪的仪式混合,念念有词地撒入田中。
播种时,更是拿着龟甲对着日月比划,精确到分秒。
小张私下对陈睿抱怨:
“陈总,这是迷信,那些材料无非是补充微量元素和钾肥,效果有限,根本是故弄玄虚!”
陈睿不置可否,只说:“等结果。”
十天后,结果让小张哑口无言。
小张的对照田里,幼苗稀疏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而秦明那块“神棍田”里,所有作物都像打了激素,根茎粗壮,叶片肥厚,绿得滴油,长势是隔壁的两倍有余!
“不……这不可能!这违反了植物学和土壤学的一切定律!”
小张冲进田里,抓起一把土,看着茁壮的作物,眼神里满是信仰崩塌的震撼。
所有人都被这堪称神迹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当晚,陈睿的办公室。
“秦伯,您的‘活土秘法’,我信了。说出你的条件。”
秦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悲伤与狂热,他没有绕弯子:
“我要你,带我进入‘先祖沉睡之谷’的最深处!”
他声音压低,充满了敬畏:
“秘法,我可以全部传给你。但你必须帮我,从那‘禁忌之地’,取回我家族遗失的圣物!”
陈睿心头一沉:“禁忌之地?”
“没错!”
秦明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地图,指着上面一条血红色的路线。
“圣物关系到我‘土地公’一脉的终极奥秘,更关系到这片土地的未来。但是!”
他语气一转,无比凝重,
“那地方,沉睡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邪力’!我们必须……再次穿过你遇到的那个‘万虫之巢’!”
巨型蜘蛛、异形虫群……九死一生的恐怖回忆,瞬间涌上陈睿心头。
秦明的手指继续移动,指向“万虫之巢”深处一个隐蔽的岔路口:
“真正的入口在这里。而路的尽头,守护圣物的,是比那些妖虫……更恐怖的东西!”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一边是能让所有人活下去的丰收希望,另一边是通往地狱深渊的未知恐惧。
陈睿沉默了片刻,“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今晚!”
因为轻车熟路,这次,陈睿仍然叫上了山子和铁穆勒。
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最终定格在一个黑漆漆的岔洞口。
这里是“万虫之巢”,空气中混着腥臭与爆炸后的焦糊味。
但从那岔洞里,却飘来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腐朽阴冷,还夹着一丝硫磺味。
洞口被无数骸骨和干涸的蛛网半掩着。
“就是这里。”秦伯的声音沙哑,“地图上说,穿过这里,才能找到我秦家的‘祖地’。”
陈睿检查了一下喷火器燃料阀,山子则将霰弹枪握得更紧。
鄂伦春老人铁穆勒眯着眼,视线在秦伯和洞口之间移动,眼神里的戒备毫不掩饰。
“吼……”
陈睿脚边的猛虎霸王发出一声极低沉的咆哮,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洞口深处。
它感受到了,某种比之前所有妖虫更忌惮的存在。
“走吧,霸王开路。”陈睿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
一踏入岔道,浓烈的霉味便扑面而来。
通道两侧是粗大的原木支撑结构,早己腐朽不堪,挂满灰黑色的菌类。
脚下,散落着断裂的铁镐和锈蚀的铁锹。
“这些,都是百年前我祖上留下的。”秦伯用手电照着那些腐朽的木桩,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外面建了个林场,就是你们说的‘鬼林场’。我们编了闹鬼的传说吓退外人,但后来……这里面真的开始闹‘鬼’了,比我们编的要凶得多。”
话音刚落,霸王停下脚步,对着前方一堆塌方的乱石发出警告的低吼。
陈睿将光束投过去,心脏猛地一缩。
乱石堆中,卡着几具森然的白骨!
有狼,有熊,甚至还有一具……体型巨大的蜥蜴骨架,头骨比脸盆还大!
“当年的‘山神’发怒,地动山摇,我们的人没来得及跑,它们……也一样。”
秦伯的声音带着悲凉。
“是你们这些外来者,盗取山神宝藏,才引来灾祸。”铁穆勒冷哼一声。
秦伯没有反驳,领着他们继续深入。
约莫半小时后,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出现在眼前,中央是用石头和黄泥搭建的房屋残骸,石台、石臼和陶罐碎片被厚厚的灰尘覆盖。
“这里,就是我秦家的‘祖地’。”
秦伯声音颤抖,径首走向一处被乱石压塌的木箱,吃力地搬开石头。
箱子里,是一些残破的账本和信件。
陈睿接过一本,小心翼翼地翻开。
纸张一碰就碎,但借着灯光,依旧能辨认出上面的毛笔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