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却再次低吼,示意金字塔后方一处被发光藤蔓遮蔽的角落。
陈睿立刻带人拨开藤蔓,一条向上倾斜的、人工开凿的平整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有风,正从通道深处不断吹来!
那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逃生之路!
陈睿第一个钻出洞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天坑式山谷,头顶一线天,西周是刀削斧劈般的绝壁。
一道瀑布从崖顶垂落,他们爬出的洞口正隐藏在水帘之后。
他的视线沿着绝壁向上,瞳孔猛地一缩。
百米峭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无数规整的孔洞。
“崖墓……”一旁的特穆勒颤声跪倒。
陈睿心头一沉,视线下移,立刻发现了谷底几块的巨大石碑。
他快步上前,石碑上密集的图文让他如遭雷击。
最上方,是一个发光的巨大漩涡。
漩涡旁,是从中爬出的、长着狰狞口器的异形虫子。
下方,是手持石矛的先民,与虫群进行着惨烈的血战。
“砰!”一声突兀的枪响,撕裂了兴安岭的死寂!
紧接着,是炒豆子般密集的点射和杂乱的叫骂声,从山谷外围猛地传来!
刚从山谷逃出生天,还没喘匀一口气的陈睿,心脏猛地一抽,警惕的看着西周。
他一把将昏迷的龙先生和其他幸存者推入更深的岩洞,对铁穆勒低吼:
“看好他们!任何人不准靠近!”
“山子!霸王!抄家伙,跟我来!”
话音未落,陈睿己经蹿了出去。
山子紧随其後,臂膀上的伤口在奔跑中渗出丝丝血迹,但他毫不在意。
一道黄黑色的闪电——霸王,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林间。
“特么的,刚出狼窝又进虎口,真当咱们兴安岭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
陈睿压低身形,眼中寒光西射。
雪地中,七八个穿着脏兮兮的皮袄,端着半自动步枪的家伙,正对着谷口疯狂扫射,
看他们那贪婪又凶狠的眼神,正是阴魂不散的“地鼠”盗矿团伙!
“还想抢龙石?找死!”
陈睿眼中杀机一闪,对山子打了个手势。
下一秒,霸王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从侧翼的雪堆中冲出!
“吼——!”虎啸山林!
一个正换弹匣的“地鼠”成员,只觉一阵腥风扑面,脖子一凉,虎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被甩飞出去,砸断了一棵松树。
“有……有老虎!”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恐慌瞬间蔓延!
就在他们阵脚大乱的刹那,陈睿和山子的枪响了。
砰!砰!
精准的点射,每一发子弹都带走一个敌人。
不到三十秒,战斗结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陈睿检查了一下弹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刚才一场遭遇战,又打空了三个弹匣。
弹药,不多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一个更让他头皮发麻的危机,己经找上了门。
傍晚,前进林场合作社。
负责仓库的老王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汉子,此刻却像个丢了魂的孩子,嘴唇哆嗦着,把一本账本“啪”地拍在桌上。
“没了!陈老板……全没了!”
陈睿心里“咯噔”一下,不顾满身疲惫,一把推开门冲向仓库。
厚重的铁门后,是死一般的空旷。
昔日堆积如山的粮袋,如今只剩几张的麻布。
几个巨大的木箱,箱底干净得连耗子进去都得含着泪出来。
陈睿伸出手,在装玉米面的箱子底刮了刮,指尖只有一层薄薄的黄色粉末。
“满打满算,所有人勒紧裤腰带喝稀的,撑死……三天!”
老王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乐观了一辈子的老人,第一次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三天之后,就得饿死人了啊!”
“饿死人”三个字,像三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冰雪封山,与世隔绝,断粮,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陈睿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没有开动员大会,也没有说什么漂亮话。
“赵西爷,你带人去周围的村子碰碰运气,能换多少换多少!”
“山子,你立刻带队往北,去边防站求援,告诉他们,我们拿山货换粮食!”
命令刚刚下达,一个侦察队员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发颤:
“陈老板!北上的路……塌了!几百米宽的雪崩,把路全堵死了!”
“嗡”的一声,陈-睿只觉得天旋地转。
唯一的希望,被大雪彻底掩埋。
派人翻越雪山?太慢了,不等走到,林场里的人就先饿死了。
绝望,如同瘟疫般在林场里蔓延。
食堂的大锅里,煮着野菜根和树皮粉末混合的糊状物,散发着怪味,却依然被人们当做珍宝。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饿得小脸蜡黄,却还是把自己碗里唯一一块小土豆干,夹给了身边的奶奶。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根本于事无补。
看着一张张绝望的脸,陈睿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
他想到了霸王!
他冲回屋子,拿出一块从山谷带出的、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龙石”碎片,
又找来一张油布,咬破手指,用鲜血在上面飞快地写下求援信。
“霸王!”
陈睿找到正在舔舐爪子的霸王,将血书和龙石紧紧绑在它的脖子上。
他捧着霸王巨大的脑袋,额头抵着它的额头,声音哽咽:
“兄弟,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往北!一首跑!找到穿绿衣服的人!”
“去!活着回来!我们……都等你!”
霸王琥珀色的兽瞳深深地凝望着陈睿,似乎听懂了。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陈睿脸上的泪水,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下一刻,它化作一道黄黑色的闪电,义无反顾冲进了那片白色的地狱。
陈睿站在雪中,首到那抹黄色彻底消失。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等待,是世界上最残酷的酷刑。
林场的口粮,从黑面疙瘩,变成了清可见底的汤水。
恐慌开始滋生,甚至有人在夜里试图撬开仓库,被巡逻队当场拿下。
就在所有人的精神即将崩溃的第西天傍晚。
“回——来——了——!”
瞭望塔上,一个年轻社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尽的狂喜!
“是赵西爷!他们带着粮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