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合作社，闹分裂
“你老实告诉大伙儿！是不是在折腾那些破石头？是不是要把合作社绑到国家项目去？”
“大伙儿都听听！陈睿这小子，最近带着咱们又是跟人火并，又是挖那些不着调的石头，现在还要把咱们往火坑里推！”
“他这是要毁了合作社，毁了咱们好不容易过上的安稳日子啊！”
孙德海痛心疾首，声音带着强烈的煽动力。
一些原本就对未来感到迷茫的社员，顿时骚动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老场长说得对！咱们就想安安稳稳种地打猎，不想跟着瞎折腾了！”
“就是！那些石头能当饭吃吗？国家的事，跟咱们有啥关系？”
“陈睿，你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人心，似乎……一下子就散了！
陈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么的，内忧外患，一起来了！
前进林场合作社，简陋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社员代表大会正在召开，议题是，如何应对因生态失衡导致的普遍减产。
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都刻着深深的忧虑。
陈睿刚通报完秦老教授团队的初步调查结论——天灾，短期难逆。
又抛出了几个自救方案：
生态旅游、林下经济深化，以及……神秘山洞己知资源的小规模、高附加值开发。
当然，关于矿石的真正战略价值，他口风极紧，
只含糊说是“对人体有益的特殊微量元素”，可尝试开发保健品或特种肥料。
话音刚落，会议室角落里，一首闷头抽着旱烟的老场长孙德海，猛地将手中的烟袋锅在桌上重重一磕！
“梆！”一声脆响，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烟雾中，老场长霍然起身，沙哑洪亮的嗓音，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执拗，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睿子！各位乡亲！”
他目光如炬，首刺陈睿：
“你年轻有为，有本事，自从你来，咱林场的日子是好过了不少！我孙德海，佩服！也感激！”
众人闻言，神色稍缓。
“但是！”孙德海话锋陡然一转，声调拔高，目光在陈睿脸上一寸寸扫过，
“我孙德海活了大半辈子，风风雨雨见得多了！我总觉得，咱们合作社最近这段日子……步子迈得太大了！太险了！”
他枯瘦的手指点着桌面，力道之大，指节都有些发白：
“前几天抓盗矿的，真刀真枪跟亡命徒干仗！是赢了，可也伤了好几个弟兄！要不是你小子身手好，还有霸王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那山洞！闹‘山魈’，出怪事，前不久刚死了人！”
“你现在又要投那么大的人力物力研究那些‘破石头’！万一再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引来更厉害的敌人，咱们合作社，还能折腾几次？”
“更别说跟什么‘国家级科研项目’打交道，跟省里京城的专家谈合作！那是啥人物？”
“咱山沟沟里的穷棒子，玩得起吗？一句话说错，得罪了人，咋死的都不知道！”
老场长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褶子因激动而剧烈抽搐，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颤抖：
“睿子！我知道你想带大家过好日子！可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
“不能为了那些‘大目标’，忘了咱这些老少爷们，最想要的，就是平平安安，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饱穿暖！”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恳求，一字一顿吼道：
“我提议！合作社现在稳扎稳打！把种木耳、采山货、养林蛙这些老营生捡起来！”
“赚得少点慢点，但踏实安稳！别再提心吊胆，到处惹那些惹不起的麻烦，引火烧身啊！”
孙德海的话，如同一颗炸雷，在会议室炸开！
这位在前进林场一言九鼎的老人，此刻近乎“逼宫”的发言，分量何其之重！
“孙老场长说得对啊！最近太折腾了，又是打打杀杀，又是神神鬼鬼的，我这老心肝都快受不住了！”
一个老社员心有余悸地附和。
“可不是咋的！就觉得还是以前种种地，养养鸡，安稳！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万一赔了，咱可真就啥都没了！”
一个婆娘也忍不住抱怨。
“陈老板是能耐，可毕竟年轻，做事冲动！该多听听老场长的！”
一时间，质疑、动摇、甚至隐隐的不满和抵触，如潮水般向陈睿涌来。
那些曾经充满崇拜和信任的眼神，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怀疑的阴影。
陈睿的权威，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合作社，分裂在即！
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在陈睿胸口翻腾，有错愕，有委屈，但更多的，是针扎般的自责。
老场长的话，糙是糙了点，但理不糙！
他确实……有些忽略了，乡亲们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沉默片刻，任由纷乱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随即，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或陌生的脸，最后落在孙德海身上，语气带着歉意，却异常诚恳：
“孙老场长，各位叔伯婶子，兄弟姐妹们。”
“首先，感谢孙老场长把话说到明处。您老真心为合作社，为大伙儿好，这些话，点醒了我陈睿！”
姿态一放低，场内气氛稍缓。
他随即请求：“我想和孙老场长，还有几位代表，单独聊聊，推心置腹地聊聊，行吗？”
小会议室，烟味更浓。
陈睿、孙德海、山子、二柱子、赵西爷、铁穆勒等几个核心骨干围坐。
“各位叔，各位大哥，”陈睿开门见山，
“我陈睿，最近确实有点飘了，一门心思扑在大项目上，忽略了大家的感受，这是我的错，我认！”
他没有避讳之前冲突的冒险，也没有隐瞒对山洞的巨大投入。
“但是，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山洞里的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
“那是能让咱们前进林场，整个兴安岭都跟着沾光的宝贝！一座金山，不，比金山还金贵！”
“啥东西，比金子还金贵？”
“国家稀有矿产，全国一只手数得过来，你说金贵不？“陈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至于跟国家合作，叔，大伙儿想想，这么大的宝贝，凭咱自己，守得住吗？吃得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