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厨是谁
丫鬟绞着手帕，有些许担忧。
杨夫人看了她一眼，“绿珠，稳重些，你打小和红玉一起跟在小姐身边，身为大丫鬟得立起来。以后我去了京城，府里只有小姐和姑爷，产业就是她打理了，像遇见今天这种事，你要为小姐分忧，别生了怯！”
绿珠顿住，随即将手帕收起来，两只手自然交叠放在腹部，敛起了样子，让人看不出情绪。
“婢子明白了。”
马车一路向东，朝县衙驶去。
一刻钟不到，杨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县衙正堂。
里面的衙役没有两个，不像有人举报，审问她的样子。
来到正堂，跪着行了礼自报家门后，抬头才看清坐上的人很年轻，并不是于县令。
他眉目浓烈却不含真情，自案上拿起一块腰牌，冷冷道：“本官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巡察御史，现全国施行节俭政令，为何飘香阁高价售卖肉酱？”
杨夫人稳住心神，再次磕头行礼，后应道：“大人，飘香阁的肉酱和其他肉酱不同，我们放在店里售卖是有固定的购买客群，有县城富户、书院有钱书生、镖局镖师。”
“飘香阁的肉酱用量和味道与其他店铺肉酱相比，要扎实好吃的多，里面香料就加了很多种，每瓶用两斤肉，生产成本高，算下来并不是多贵，来的顾客都有购买能力。”
李跃皱着眉，显然不认同她的话，就拿鹿肉酱来说，虽然鹿肉稀奇珍贵，但一瓶肉酱确实很贵，大多数人不会买来吃。
见台上的大人审视着她，杨夫人斗胆继续说道：“大人，你别看那只是一瓶肉酱，但出门在外买不到佳肴时，用它拿来配合着干粮吃，既解馋又顶饿，饱腹感强！”
“可是实情相告？”很明显李跃仍然怀疑她虚假营销。
杨夫人端端正正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地说：“臣妇并未作谎，大人可品尝一二。”
李跃招手，于县令端着木托盘走到案前，打开几瓶肉酱，分别舀出半勺放在不同的碟子里。
李跃逐一品尝，入口香气四溢，辣香入喉，纵使吃惯了山珍海味，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肉酱确实独特好吃。
肉质紧实，麻辣鲜香，丝丝入味，令人食欲大开。
品尝完后，李跃拿起护卫递过来的棉巾擦了油渍，继续问道：“你说肉酱饱腹感强，现下我并不觉得，你如何解释？”
杨夫人自然是吃过的，一开始林汐找她合作，给灵儿带了好几瓶回来。女儿爱吃，每日的餐桌上少不了这道菜，她也跟着吃了几次，每次都发现饭后不容易饥饿。
若不是吃过、感受过，她哪里会以抗饿这个好处将肉酱卖给镖师呢？
“大人可稍等几个时辰感受，臣妇并非胡说。”
“哼，那你就待在县衙，等本官感受后再论。”李跃拍了拍惊堂木，立刻就有人将杨夫人和丫鬟带到偏殿里看守。
绿珠起先微红着脸有些焦急，但夫人不受影响，来到偏殿就找了把椅子坐下，也不管它有没有灰。
她走到夫人跟前，俯身低声询问：“夫人，要给小姐传个信吗？今日要回得晚了。”
杨夫人闭着眼休息，摇摇头不再理会任何声音。
只要他不是一个贪官，不是故意为难，杨夫人相信这次的风波并不会影响飘香阁的名声。
……
李跃和于县令回了县衙后院，坐着喝茶等待时间过去。
他在吃到肉酱时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镖师喜欢买肉酱用作途中饭食，那为何不给将士也配上这样的肉酱呢？方便携带，不需每日现做。
接下来就要看肉酱的顶饿程度了。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和于县令聊起肉酱来，“也不知是何人能做出这等吃食来？那野鹿是多难得的东西，他竟用鹿肉做了那么多肉酱。看来此人不仅有一身武艺擅长打猎，还厨艺高超！”
于县令心思转了个九曲湾，“下官也有此感，不知是何许人也？依下官愚见，可将此人传到县衙来。”
李跃挑眉看了他一眼，于县令心下了然，传来一个衙役，让人去杨夫人那儿问。
……
门被推开，绿珠先站起来蹲着行了礼，问道：“捕快大哥，可是大人有事传令？”
衙役拱手，态度平和，“大人着在下来问，做肉酱的主厨现住在何处？”
杨夫人这才提了精神，语气重了两分，“为何要问？”
衙役回：“大人要问他肉酱的相关内容。”
杨夫人先前就答应了林汐，肉酱生意她全程不露面，肉酱交给酒楼后，怎么卖，卖多少都是她们的事，她只管按合同分利。
如今出了这事，飘香阁好歹有杨府支撑，就算真有事，那些官员也不敢擅自动她，如果是林汐，一介孤女，如何能在官员手底下安稳离开？
她要摘除她。
杨夫人起身浅笑道：“有什么问题找我去说就好，劳烦你带路。”
衙役怎敢将人带去县衙后院，他跑回县令身边，如实禀告。
于县令很气愤，平日里这杨夫人就压着自家夫人，自已见了杨大人也卑躬屈膝，现下是一品大员，王爷来县城巡查，不过是找一平民，她竟敢拦着！
捏着杯子的手指逐渐圈紧，如果此时王爷没在旁边，这枚茶杯早在地上了。
没等他放下，李跃招了护卫过来，低声在吩咐着什么，他没听见。
“下去吧。”李跃将衙役屏退，起身悠闲地摇着折扇，看着池鱼。
于县令跟着起身，忐忑地候在一旁转悠。
……
李跃派出去的护卫悄无声息地潜进杨府，进了主院小心查找飘香阁与那位神秘主厨签订的文书。
外面婆子丫鬟们各有各的差事，没人在房间候着，倒方便他行事。
先找了内室的嵌合箱子，没有文书这类东西，转身又去了书房。
他小心翼翼地到处查找，终于在书架的一本书后面发现了机关，本能地侧身避开，却没有物件出来。
他慢慢将书往里推得更进，接着听到很轻的卡顿声，他将书拿出，伸手摸了摸狭窄的空间，触手是一木质的长条方盒。
取出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文书，他仔细翻找，翻了七八张后，终于看见飘香阁与一女子签订的肉酱文书。
女子名：林汐。
他瞧着这两字有些熟悉，但又无法确定是为什么，当下把所有东西归位，拿着这份文书回了县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