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能暴露
林汐喂完药后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尽量不让大夫注意到自已。
徐老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位小友，我看你腿脚有些不便，是受伤过？”
林汐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空间的药效果奇好，但为了不露馅儿，她仍然装作跛行。
她无奈笑道：“是，之前摔断了腿，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路难看，不碍事。”
徐老眉心微皱，若有所思，她在说谎。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不如让老夫给你看看？许是骨头没长好，可以敲了重新接。”
林汐脸上冷汗直冒，眼神避开，“倒也不用，不用重新敲……”
胆小恐惧的模样逗得徐老哈哈大笑，直用手指着道：“你呀，一个年轻后生怕什么？骨头敲了也能接好的，等完全恢复了你步行就正常了，这难道不好？”
这个方法军中常用，林汐自然知道一些，是可行的。
但是！
她现在腿好好的，如果徐老要给她把脉检查，不就暴露自已说谎了吗？
林汐把脚往后缩了缩，躲着徐老的目光，轻声谢道：“多谢大夫关心，只是在下不觉得走路困难，还在恢复期，过几个月就能好了。”
徐老抚着银胡须不知在想什么，一双眼睛盯着林汐的鞋，心底有了猜测。
他不多言，又回到床边给顾珩诊脉，摸摸额头。
手指刚触上去一会儿，他发现病情出乎意料！
就这样好了？
他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人，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反复发热，扎针吃药疗效都很慢，现在居然直接恢复了？
他有些不相信，指下仍在诊断。
顾珩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瞧见床边坐了两个人，一个白胡子老者神色怪异地盯着他，一个是他明明在村里的父亲！
看了看墙面，自已还在书院。
他撑着头就要起来，浑身睡得酸痛，宿舍的床铺还是硬了，硌得他骨头难受。
外面天色正亮，看起来时辰不早了，他这是睡了多久？
顾父马上坐到床头扶儿子起来，关切问道：“还好吗？要不要喝水？”
顾珩点头，看向白须老者，缓缓扯出一抹温润的笑，“我是病了？谢谢大夫！”
徐老还没回味过来，他也不知顾珩怎么就突然好了，简直好得超出他的医术……
是那个小子动了手脚吗？
他突然转头凝视着林汐，招手让她过来。
林汐起身缓慢走到床边，略微有些紧张，刚才他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怀疑她给顾珩换了药？
但是这没有证据啊！
心里安慰自已：稳住，只要我不承认，他就找不到证据。
林汐逐渐平稳心情，一步一挪地走到顾珩床边。
这一眼，可把顾珩吓了一跳，他眼睛紧紧看着她，不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汐换上落寞的神色，一秒入情，“是我太关心哥哥了，哥哥不喜欢我来你房间，那我就先离开了。”
做势提步便要走，顾珩余光瞥了一眼大夫的神色，眸色垂下，叹着气道：“又误会了不是？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你年纪还小，不用来照顾我。”
他转头对父亲说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父亲和弟弟回去吧，我明天就能学习。书院宿舍小，房间还住了其他人的，不太方便你们留宿。”
顾大海见他果然一副气色大好的样子，逐渐放下心来，但还是让大夫给他仔细检查一下。
徐老本就诧异，如今病人父亲让他再来诊断看看，他当然不会拒绝。
顾珩伸出手，安静等待。
徐老不思其解，怎么就这样好了？总不能第二碗药如此厉害吧？
他还是怀疑那小子。
“已无大碍，只稍作休息，明日便可看书学习。”
顾珩扬着微笑对父亲说：“是吧？我已经好了，父亲就和弟弟回去吧！母亲和妹妹在家要等得久了会担心的。”
顾大海神色迟疑，忍不住去看林汐的反应。
林汐没什么反应，本来那药就灵，他吃了肯定好得快呀！
但这话她不能说，也不能暴露一分。
现在顾珩催着她和叔回家，她想都没想就准备离开了。
“叔，回去吧，我看哥哥确实挺好的，我们留在这里也不方便。”
顾大海见他俩都一个意思，也不多问了，大夫都说好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必须留下来的必要。
只是儿子这病蹊跷得很，病急病重，竟然两副药下去就治好了？
这大夫是当世神医也不为过。
他起身给徐老郑重地行了礼，他都要以为儿子又无缘院试了，又要将养许久，没想到当天就好了！
是该好好谢谢这老大夫。
他谨慎开口，恐触犯大夫心情，“大夫，敢问你家在何处？顾某打猎尚可，今日匆忙没带东西过来，下次想登门拜谢！”
徐老一向不爱收病人的东西，他摇头说道：“不用送东西到家来，今日是顾公子有福，才能退热这么快，我都没想到的。如果没有一点好运，只凭我的医术，并不能保证他一定能退热。”
这话说得足够谦虚，倒是让人不好再提送东西的事，显得巴结了。
顾珩笑着道：“大夫医术确实很好，如果在下今日遇见的不是您老，恐怕早就烧没了，就是好运也难以度过。”
林汐待在一旁不作声。
顾珩看了看她，心中又添了几分暖意。
她也在担心他，不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假扮男子也要来看他，竟着急得连拐杖都没拿。
眼下就有一名良医，他想都没多想就请求道：“大夫，还请您给我弟弟看看腿，他的腿伤得严重，恐影响走姿。”
林汐很想一拳把他打晕，就当没醒来……
他不知道大夫能诊出性别吗？
林汐瞬间背后起了一层薄汗，如果现在有个地洞，那她一定会选择钻进去躲起来。
徐老审视着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小老头就不问这些了，他先前已经拒绝过了。”
顾珩正要劝林汐看病，一抬眼看她神色不虞地盯着自已，明白过来，这事不能强求。
好好的机会也只能算了。
林汐见他作罢，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碗拿出去还了。
门打开，一只腿刚迈出去，就被从教室跑到宿舍的吴晓文撞倒在地。
“啊——”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林汐想抓住门框都来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