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隔窗偷看
林汐把白面馍馍切开，将鹿肉酱抹在上面，又把青菜夹在里面，这才递给刘氏吃。
“姨，尝尝？”
刘氏接过馍馍咬了一口，眉开眼笑地点头，看着林汐的眼神更加疼爱。
多好的女娘啊，出身富贵却没有骄纵之气，关键还聪明，认识那么多草药，又会研究吃食。
刘氏握住林汐的手，问道：“汐汐啊 ，你既然有这样的手艺，何不将肉酱卖到城里去？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林汐笑着说：“我正有此意，只是又要麻烦姨和叔去城里问问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本来我和你叔就要去城里把草药卖了，这下正好赶上。”刘氏乐呵笑着，眼角有说不出的开心。
她们这是走运了，林汐这两个法子就会给家里带来许多进项，放在以前，他们哪里敢想这些？
“姨，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教你做肉酱。”
刘氏此时正高兴，倒是没有急着追问秘方，听到林汐主动说要教她做，刘氏内心很感动，这丫头是把她当亲人了，一点不藏私。
也是，要是她真的藏私，就不会教他们采药草。
现在能读书认字的人家很少，尽管大夫的地位并不高，但也是有文化的人。
如果林汐是男子，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么多，未来不知道有多大的造化！
不过，刘氏还是认同丈夫那句话，这丫头厉害着呢，就是大部分男子都比不上。
她看向林汐的眼神更加温柔，恨不得这是自家的孩子。
顾大海分清药草后也过来吃饭了，刘氏学着林汐的动作，给丈夫做了一个好吃的肉酱馍馍。
他是真饿了，两下就吃完了一个馍馍，砸吧嘴道：“不错，这肉酱确实香！”
刘氏道：“汐儿做的当然香，刚才她说要把肉酱也拿去卖，我寻思就去找何管事吧，不知道酒楼收不收做好的吃食？”
顾大海又包了一个馍，抽空道：“成不成总得去试试，这么好的东西就是飘香阁也很难做出来的。”
“难不成你吃过他家的菜？”刘氏怀疑地盯着他。
“你忘了？当初我受伤，人岑夫子来过；后面我恢复后去他家道谢，背了一头鹿，他请我和珩儿在飘香阁吃的饭。”
刘氏这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丈夫还说飘香阁的菜花样多，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味道也很好。
现在吃了林汐做的酱，就断言飘香阁很难做出来，难不成这酱果真能卖出好价钱？
第二日，顾大海和刘氏早起将药草和一瓶鹿肉酱装好，他们要去县城试试生意。
隔壁李桂英听见板车的动静，摸索着起身，只披了一件外衫就朝窗户边走去。
她没有点灯，把窗户纸戳了一个洞，借着月光看向路上的牛车。
刘氏坐在上面，抱着一个背篓，顾大海在赶车。
他们这么早要去哪里？李桂英不解。
或许她不太了解刘氏，但她了解这个侄子呀！
顾大海心实得很，若不是家里人需要用钱，他都不会去给酒楼供货。
这次比以往他们去县城卖野物还早，难不成是有更重要的事？
顾顺摸了摸旁边的空床，发现妻子不在上面，他揉着眼睛寻找，发现她趴在窗户上，姿势扭曲地在看什么。
“你干嘛呢这是？大晚上不睡觉趴在窗户上装神弄鬼的，差点吓死我……”
顾顺见妻子没反应，仍然趴在那里，他又喊到：“赶紧回来，这铺里都没热气了，想冻死我不成？”
李桂英恶狠狠地回头，恨不得拿抹布堵上那张噼里啪啦的嘴。
她低声道：“小声些，你要睡就睡，管我干啥？”
顾顺平时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还是怕李桂英的。
瞧她没有回来的意思，一个人把整床被子卷了个紧，裹着继续睡觉。
天没过多久便亮了，整个百山村都笼罩在霞光中，静谧而和谐。
可惜，这清晨的好空气很快就被打破了。
才早饭一会儿，李桂英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色布衣，袖口衣角洗得发了白。
“你穿这身儿干啥？今儿又不是什么贵重的日子。”
顾顺打量着妻子的衣服，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旱烟。
烟丝在空气中燃烧，随着顾顺的呼吸，变成灰烬落在地上。
李桂英剜了他一眼，转身抚平衣角的部分，神色坦然道：“嫁给你这么多年，一件好衣服都没穿过，就这件定亲时穿的，都多少年了，还惜着穿啊？”
顾顺敲了敲烟杆，把余下的灰烬抖掉，他总是这样被堵到一言不发。
李桂英收拾好，拿起十个鸡蛋就往隔壁去。
听见啪啪的拍门声，顾瑶看向林汐，小声问：“姐姐，是谁来咱家了？爹和娘都没回来呢。”
林汐自然地摸向她的后脑，“你先进屋去，姐姐看看是谁来了。”
“好。”顾瑶转身跑进堂屋，躲在门框边看着小院。
林汐杵着拐杖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她认不出邻居，而是她压根没见过李桂英。
先是腿受伤不能行走，后来能杵着拐杖了，能去山上了，却也极少能看见她在家门口待着。
林汐疑惑问道：“你是？”
李桂英打量着眼前漂亮异常的丫头，瞅着那身段就不一般，浑身的气度倒像是官家小姐。
那日李桂英只远远见过林汐，她躺在床上，身体被盖住，头发也散乱。
隔着那么多人，李桂英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如今凑近了看，倒是更美了。
这丫头也太俊了！
李桂英一瞬间就被惊艳到了，她从来没见过给人印象这么深的一张脸。
当下有些局促，她扒拉着盖住鸡蛋的碎布头，手往上一提。
脸上堆满了笑，“你就是林家姑娘吧？”
林汐看着奇怪的女子，眉头微皱，言语便有些清冷了，“是，你有什么事吗？”
李桂英递上鸡蛋，关心道：“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家里的鸡秋冬不怎么下蛋，奶凑了十个给你补补身子。”
“奶奶？”林汐看向她，又摇头，“可我不曾听说叔的爹娘在世。”
李桂英也不恼，忙把篮子推到林汐手里。
“姑娘收着吧，我是隔壁奶奶家，瑶儿奶奶跟我是妯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