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阮先生同一时期,不仅仅画了一张手稿。除了本应上传的正装严肃越元帅外,还有一张爱人之间的小小情趣绘画。”
“一张以越元帅为模特的全裸素描画。”
喻景行刚接过酒道了谢,就听到了这么刺激的描述,倒吸一口气。
“虽然民众们弄不清阮先生为何会上传一张这样的图纸,但从美观层面来说那幅画笔力轻巧,寥寥数笔便勾勒出越元帅从未显露于外的羞涩爱恋神色,从趣味层面来说,在众多正色单一的正装人像中,它以随性自然的风格脱颖而出,因此当越元帅发现这一乌龙时,这张图纸的票数已远超其他,位居第一。”
“越元帅的好友,当时帝国的首位皇帝,也乐于见此窘迫情景,一锤定音,选定了此张雕像图纸,并由设计者阮先生亲自监工。”
“面对好友的戏弄、爱人的跃跃欲试和网友的纷纷支持,越元帅显然无可奈何,只得舍弃了一点尊严,随他们自由去了。”
讲到此还没有完,男人抿口酒润润嗓子,戏谑地讲述了最后的结局。
“可能也没有那么丢人,最初的手稿并没有那条尾巴,他蛮有尊严的。补充一句,原版手稿现在还完整地保存在银林星历史博物馆,如果你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去参观一下,那里的温度很适宜。”
故事结束,男人举杯示意,喻景行也顺势同他碰杯,两只玻璃杯间,发出清脆悦耳的交错声。
“还有什么好奇的吗,我很乐意为你一一解答。”
喻景行此时醉意有点浮现了,脑海里只能想到酒,顺口一问:“酿酒业看起来像是银林星的特色产业,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地理优势吗?”
“啊,起初是因为机械工业比较发达,但又无法彻底脱离人力,所以有很多工人喜欢在劳作一天后喝点啤酒缓解疲劳,爱喝酒的传统也随之保留了下来。”
“近几年有些人提倡全自然酿酒,据说这样酿出的酒比较独特,因此上议全季节模拟古蓝星温度变化,也是这今年才实施的。”
男人晃晃酒杯,似是意有所指:“幸好大家都爱喝酒呢。”
喻景行却是不在乎这句感叹,精准捕捉到了“今年才实施”这五个字。
联系到陆元帅那突如其来的紧急公务,回来后有所变化的说法,不自然的眨眼,他感觉好像悟出了点有趣的东西。
面前青年听着讲解,却明显开始神游天外,表情也转变成若有所思且难掩笑意,他不得不停下讲述,定定地望向他,默不作声。
反应过来自已怠慢了眼前人,喻景行连忙回应道:“抱歉,突然想到了一个朋友,请继续。”
朋友?那样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朋友。男人心下有些不爽,面上却不显,只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讲解,这次青年显然特意控制了思绪,倾听时目不转睛地同他对视,眼波如同青柏酒液般流转,这次轮到他哑口无言了。
特意调整好状态,准备专心听讲,讲述者却反而盯着自已眼睛走了神,喻景行眨巴眨巴眼,提醒还是等待,进退两难。
犹豫再三,终于等到他自已反应了过来,也无需再提醒。
“现在轮到我该为走神了说抱歉了。”
男人悠扬的声音说道歉,实在很难让人再维持气愤,更别提喻景行本就没生气,只是疑惑。
“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欢我的眼睛。”
“嗯,很少见的琥珀色,很漂亮。”
他毫不遮掩地承认,坦坦荡荡,夸赞也大大方方,喻景行仅有的一点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那你真应该看看我的琥珀胸针,我再没见过比它更美丽的琥珀色。”喻景行为缓和气氛,只得扯上点无所谓的相关小话题,以免太过尴尬。
话已出口,对面貌似并不反感,顺便展示一下琥珀胸针的照片也无妨。
喻景行专心翻找间,错过了男人剧烈收缩的瞳孔,以及瞬间略显僵硬的不自然表情,和眼神中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划拉了半天,终于在一堆食物中,找到琥珀胸针,激动地冲新朋友展示,满心等待着赞扬。
男人望着光屏,视线上移至青年的眼,短叹一声,缓缓开口道:“你隐私模式没有关。”
那岂不是只有一片蓝屏,喻景行赶忙收回手,在设置里乱调一通,终于是把隐私模式给关上了,再次自豪地伸出手。
动态照片中,小雪豹的白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细软的绒毛被琥珀胸针轻而易举就压扁了,只凭这张照片,很难说是在拍雪豹还是拍胸针了。
“刚好有真皮毛背景,想着比较衬饰品,就顺手用来拍照了,请忽略就好。”
喻景行嘴上虽说的是忽略,滑动照片的手却丝毫未停,一连串展示了十几张几乎毫无变化的雪豹卧眠动图。
“真漂亮啊,看起来是古董吧,我一直想有一个类似的琥珀胸针,请问在哪里淘的。”男人稍作铺垫便开始设问。
“是家传的呢,我也不太清楚有什么途径可以购入。”喻景行仍沉浸在小雪豹照片中,毫无察觉,一心翻看照片。
男人继续不动声色地发问:“令堂怎么没一起来银林星玩玩。”
“她很早就去世了…”听到男人无意的关怀,偏偏戳中了他心底无法弥补的伤痛,喻景行心情有些低落,又深知无知者无罪,只好略作解释,也不愿多说。
青年明显沮丧了起来,半垂眸,睫羽轻颤,嘴角的小痣也不再活泼,男人暗暗谴责自已,连忙换了个话题:“抱歉…酒馆还有好几种特色酒,要不要也试试。”
知道男人特意换了话题怕自已太过于伤心,喻景行也顺着新话头接了下去,不再想伤心事:“可以啊!今晚可要好好试试!”
“稍等,我回条消息。”光屏亮起,男人轻点几下便结束了交流,蓝光随之消失。
酒保此时也调好了酒,等待着品尝。许是酒液太满,酒保格外不放心,特意将酒杯亲自递至喻景行手上。
传递间,手心似是微微一痛,又很快被酒杯的冷度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