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法说出的谎言

伊芙琳皱着眉望向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张开了嘴。

黑默丁格紧盯着她喉咙处紧绷的肌肉。她本可以抗拒的，但他一再坚持，“说你的名字是约翰·史密斯。”

在他的逼迫下，伊芙琳一次次尝试开口。他愤怒得没有注意到她异常苍白的肤色，首到她开始踉跄，真的在窒息！

“该死的，伊芙琳！”黑默丁格惊恐地倒抽一口冷气，冲过去在她单膝跪地时接住了她，鲜血正从她脸颊滑落。

黑默丁格单膝跪地，扶正她的头：“慢慢呼吸——”却突然退缩，机械义眼与眼眶接合处渗出了血珠。

“见鬼，你该不会……”黑默丁格检查着她，怒骂道，“为什么要让我对你做这种事？你疯了吗？你刚才差点死掉！”

伊芙琳挤出一个微笑：“你需要实证，不是吗？”她喘息着说，“数据……”

黑默丁格心沉了下去：“该死的……”他向后跌坐，摇着头，“你疯了。”

黑默丁格垂下头，被隐瞒真相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考虑过可能会逼死她。

她真的在配合他的游戏，试图复述所有他要求的话，而且她说的都是真相。

如果她不能撒谎，那最坏也只是半真半假，但明确陈述的绝不掺假。

她可以误导，却无法扭曲事实。

“还想搞双重身份，你彻底疯了，伊芙琳。”他喃喃道。

伊芙琳轻笑：“这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方式。”虚弱地把头靠在身后的桌面上。

黑默丁格抬头：“这就是计划？当恶棍来救世？”

“对。”伊芙琳耸肩。

“你隐瞒了很多。”他说。

“是。”

“因为危险或我无法接受？”黑默丁格推断着，大脑开始发烫。

“是。”

黑默丁格低头看手：“我对你算什么？工具？像鲨鱼那种走狗？”

“希望成为盟友，朋友也行。”伊芙琳首白地说，抱膝从手臂后凝视他。原来潘多拉也会脆弱，“想要你完整的力量，想看你的潜力，但你还不够成熟。”

黑默丁格呼出一口气，垂头道：“你收留我，给实验室，让我搞研究，我却这样回报你。对不起，伊芙琳。”

愧疚啃噬着他的胸腔，他渴望躲进盒子消失。居然逼迫恩人到这种地步——那个被超自然力量扼住咽喉都不能撒谎的人。他肩膀垮下，“我很可耻。”

“你有权愤怒，黑默丁格。”伊芙琳伸出手，“所以现在补偿你。”

黑默丁格眼眶涌泪，沙哑地握住她的手：“绝不会再让您失望，老板。”

伊芙琳微笑：“成交，黑默丁格。”

苍白的光芒从她掌心涌出，漫过他全身，那是命运之日见过的潘多拉之光。

暖流顺着手臂席卷全身，最终汇聚于大脑。温暖渗透每条神经末梢，世界在眼前扩展。视野变得清晰，黑默丁格感到……完整。不止如此，他还感到……

他瞥向终端，意念一动，设备便启动了。他瞪大眼睛回望。

“你隐藏的能力是机械操控。”伊芙琳挂着慵懒的笑容说。

黑默丁格起身退回实验室中心，闭眼深呼吸，让刻入基因的新本能浮现。

他能感知到整栋楼的每台电脑、每个电路设备、每部手机摄像头。仿佛身体膨胀成了城堡，同时观察着上百个视角。

大脑怎么处理这些信息呢？——哦对！主能力是配套的！

他的意识扫过整栋建筑，看见每扇门、每个实验室、每位协助研究的员工。

黑默丁格实时读取着他们输入的数据，既兴奋又恐惧。突然脑部绞痛，他收回所有感官，看向靠桌而坐的伊芙琳。

“我没准备好。”他喘息着说，“刚见面时那个癫狂绝望的我，绝对会疯掉。”

伊芙琳点了点头。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看透了我。

“这对项目有帮助吗？”长久沉默后她问道。

黑默丁格抬头，感觉自己像顶撞母亲却被轻易原谅的逆子。他希望她发火、吼骂、露出失望的表情。

当她站起来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像山前的尘埃。然而她只是投来充满期许的目光，带着令他落泪的微笑。

“我会让你统治这该死的世界，老板。”黑默丁格发誓般地点了点头，挤出笑容说，“我们的时间表要大大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