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阵中,天外来客的虚影越发清晰。那是一团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仅仅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终于..."戏神长老会创始人仰天长笑,"伟大的时刻终于到了!"
紫光乍现,震颤的能量如同海啸般轰然炸开,瞬间吞没了整座大殿。那些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戏偶,一具接一具地抽搐着站了起来。
安卿鱼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撕心裂肺:"该死!它们被控制了!"
他的话音未落,戏偶们突然动了。它们的动作不再是机械的牵扯,而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 - 手臂划过的弧线行云流水,转身时衣袂飘飞,仿佛在跳一支失传已久的古老舞蹈。
最恐怖的是它们的眼睛:曾经空洞的玻璃珠此刻闪烁着幽幽星光,仿佛有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注视着他们。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即将面对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吗?"戏神长老会创始人歇斯底里地大笑,难以掩饰疯狂的亢奋,
"这,这才叫艺术!超越凡人想象的完美!"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痛。殿墙如纸片般撕裂,砖石飞溅。
潮水般的戏偶从缺口中倾泻而出,木质关节咔咔作响。它们步伐一致,动作精准,宛如千百个巨大提线木偶被同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那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各队注意!"林七夜大喊,"保持阵型!"
为时已晚!无数戏偶四面八方涌来,每一具都诡异地扭曲着身躯。
它们不再是那些寻常把戏,而是施展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古老技艺,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邪术。
天机院院主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在刹那间缩成针尖。她颤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这是...星界戏法!"
戏偶轻抬手腕,空气突然传来细密的碎裂声,像是无数玻璃在同时破碎。
还未等【蛇女】反应,另一个戏偶猛跺脚,脚下的地面瞬间松软,化作流沙般朝四周蔓延。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无论她如何闪避、防守,这些诡异的傀儡总能提前一步封死她的退路,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意图。
"该死!"【蛇女】额头渗出冷汗,声音都在颤抖,"这哪是人间的力量...简直是...是..."她咬紧牙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确实,联军节节败退。就连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天机院院主,此刻显化的金色巨猫形态也岌岌可危:
四面八方涌来的诡异戏偶群如潮水般将她围困,逼得她步步后撤,已无退路可寻。
"不要恋战!"林七夜一边组织撤退,一边对陈伶喊道,"快去救你父亲!"
陈伶咬牙点头,趁乱向祭坛冲去。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爸?"
陈坛的眼皮颤动了一下,随即猛然睁开。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深空中狰狞的星火。
他的动作看似从容,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仿佛每个关节都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不...这不可能..."陈伶踉跄着后退,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淌。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这张和蔼可亲的面孔,却让他从心底涌上一阵刺骨的寒意。"你、你不是我父亲!"
戏神长老会创始人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当然不是了!你的父亲已经成为了最完美的杰作,成为了天外来客的傀儡!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啊!"
话音未落,陈坛的手臂已经扬起。
那个动作看似只是戏台上最简单不过的一个手势,却在瞬间激荡起滔天的力量。
砰——!
石墙震颤,陈伶像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后背狠狠撞上粗糙的砖面,铁锈般的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地,踉跄着想要站起。视线模糊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爸!"他抖着手摸出铜铃,疯狂摇晃。清脆的铃声在昏暗的屋子里回荡,"是我啊!醒醒!"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往日百试百灵的铃声,此刻却像击打在棉花上,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
那个"东西"太强大了,任何法器在它面前都形同儿戏。陈伶看着父亲涣散的双眼,心底涌上一阵绝望。
"没用的。"戏神长老会创始人悠然说道,"等他杀了自已的儿子,就能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你做梦!"
一声暴喝,林七夜带领136小队杀了回来。他们经过特殊训练,配合默契,一时间竟然逼退几个戏偶。
但更多的敌人正在涌来。那些叛变的戏班高手,还有几个古神教会的背叛者,都披上了紫色长袍。
"全都疯了..."安卿鱼喃喃道。
确实,这些人的眼中都带着狂热。那种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被蛊惑。
每个人都深信不疑,那些所谓的"天外来客"会为这个世界带来前所未有的艺术革命。
"陈伶!"林七夜在通讯器里大喊,"想办法破坏五面镜!只要..."
陈坛的手突然扬起,那个动作快得几乎难以捕捉。
刹那间,所有通讯设备发出尖锐的杂音,随即归于死寂。
手机、对讲机、电脑——一切连接外界的希望,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了冰冷的废铁。
"终于......"那个占据陈伶父亲身体的东西开口了。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让陈伶脊背发凉。
它甚至还保持着父亲说话时的习惯性停顿,这份违和感令人毛骨悚然。
"就剩我们父子二人了。"
陈伶的手在颤抖,但攥着铜铃的力道却更紧了。他能感觉到指节发白,掌心被铃铛的纹路硌得生疼。
面前这个"父亲"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笑容让他想起盘踞在黑暗中的毒蛇。
一滴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陈伶知道,这场生死较量,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而在镜阵中,那个难以名状的存在越来越清晰。
【祂】似乎在欣赏这出人伦悲剧,又似乎在期待更精彩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