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50年前的秘密
破旧安全屋的门砰地被推开，陈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下水道的恶臭。
他手中紧攥的文件已经被汗水浸透，但这是他拼上性命才从秦归手中抢到的东西。
十分钟前的地下室遭遇仍让他后背发凉——那些戏班成员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异化，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诡异的绿色火焰。
"快把门关上！"林七夜一把拉过陈伶，同时警惕地望向门外的黑暗。
短暂的寂静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节奏。
"三楼走廊尽头有脚步声。"百里胖胖趴在门边，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至少三个人，不，也可能不是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自从加入136小队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陈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逃亡的画面还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秦归站在烛光中的诡异微笑，地下室突然爆发的绿色火光，还有那些穿着华丽戏服却面目全非的追击者。
最可怕的是秦归最后说的那句话："你以为你真的逃掉了吗？这一切都在剧本里。"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喃喃自语，手中的文件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先别说话。"安卿鱼快步走来，递给他一个刻着古怪符文的青铜小瓶，
"喝了它。你的三重意识已经开始崩溃了。我能看到你的瞳孔在不断扩张收缩。"
陈伶颤抖着接过小瓶。药水入喉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他这才发现自已的手完全失去了控制，神识也处于即将分裂的边缘。
"让我看看你到底搞到了什么。"百里胖胖蹲下身，接过那叠皱巴巴的文件。
纸张上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刚翻开第一页，脸色就变了。"不会吧，这文字...是什么东西？"
安卿鱼凑过来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表面看似普通的梵文，但某些笔画的走向诡异得令人心悸。
更诡异的是，那些文字似乎在微微蠕动，仿佛活物般不断变换着形态。
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青铜镜，对准文字。
镜中的倒影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那些扭曲的文字重组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符号——克苏鲁文字。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镜子边缘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仿佛那些文字带着某种腐蚀性的力量。
"这不是净化仪式的咒文，"陈伶声音沙哑，
"是召唤仪式。秦归他们想要召唤的根本不是什么神明...而是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但问题是，为什么要用戏法？为什么偏偏选择天音戏班？"
"等等！"林七夜突然打断道，眉头紧锁，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秦归是出了名的谨慎，为什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拿到文件？"
"你说得对，"安卿鱼若有所思，"以秦归的性格，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
"除非这本来就是他的计划。"陈伶接过话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药水的效果开始消退，他能感觉到三重意识又开始不稳定了。
就在这时，陈伶注意到文件中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那是一张戏班合影，画面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那是一群穿着华丽戏服的演员。而在照片的角落，赫然蹲着一只金色花猫。
诡异的是——那只猫和他在天音戏班见到的一模一样！连那个独特的金色花纹都分毫不差。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片金色猫毛。
这是他之前在戏班后台发现的，"这张照片至少有五十年了，那只猫怎么可能还活着？"
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愿戏法永远是心灵的桥梁，而非恶魔的祭坛。"字迹已经很模糊了，但隐约能看出是用血写成的。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他们冲到窗边，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那只不可能存在的猫，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更诡异的是，那声猫叫似乎和楼下若隐若现的戏腔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击中了陈伶。
"我明白他们的计划了，"他猛地站起来，"戏法的本质是共鸣，是连接表演者和观众心灵的桥梁。而克系存在最擅长的就是污染和扭曲这种共鸣！"
"你是说..."林七夜的眼神变得锐利。
"没错，"陈伶快速翻动文件，"古神教会已经控制了至少三个戏班。每一场演出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观众的心智，为最终的召唤仪式做准备。但他们忽略了一点..."
"什么？"百里胖胖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
"真正的戏法，其实是最强大的净化之力，"陈伶转过身，眼神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芒，
"我们阻止仪式，而是要完成它——用我们自已的方式！用纯粹的戏法之力，将他们的仪式彻底颠覆！"
"你疯了吗？"安卿鱼厉声道，
"这太冒险了！一旦出现差错，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整个城市都会..."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个后果实在太过可怕。
"已经没有选择了，"陈伶缓缓展开双手，刹那间，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气中流转，勾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戏法阵。那些光点组成的图案既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一张人脸在哭泣。
"时间紧迫，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这个计划很疯狂，但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百里胖胖第一个站了出来，脸上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
"说吧，反正我们136小队一直都不按常理出牌。"
安卿鱼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角落里的药箱："我去准备药剂。这次可能需要用到那些禁药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戏腔。那声音飘渺空灵，却让人毛骨悚然。
最令人心惊的是，四人都听出来了——那是秦归的声音。而且不知为何，这声音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讥讽的意味。
他们找来了。
陈伶握紧了那片金色的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微弱但坚定的光芒。那光芒让他想起了什么，他从文件堆里快速翻出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图案。
"等等，你们看这个！"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这个法阵，和照片里戏班门口的地砖图案一模一样！"
"你是说..."安卿鱼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陈伶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五十年前，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切。而那只猫...那只猫可能是唯一的关键！"
林七夜快步走到窗边，外面的戏腔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和声。
"不管要做什么，必须快点。他们来了。"
"开始吧，"陈伶轻声说，同时激活了手中的戏法阵，刹那间，整个房间都被一种奇异的光芒笼罩，"让我们演一出真正的大戏。这一次，我们就是主角。"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暴风雨前的寂静笼罩着整座城市。一场关乎人类命运的戏剧即将拉开帷幕，而这一次，观众和演员都将成为剧情的一部分。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像是某种仪式的鼓点。而在更远的地方，城市的各个角落，所有的戏班都在同一时刻拉开了帷幕。
这场戏，终于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