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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惨重伤亡

血染的戏台上,陈伶摇摇欲坠。第三幕刚开始,但演员们已经倒下了大半。守夜人的精锐小队只剩下不到三成还能站立,法师团更是几乎全军覆没。

林七夜双手撑住同伴,那具沉重的身体几乎将他压垮。队员的目光呆滞,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景象吞噬了灵魂,眼珠无神地望着远方。"

他看得太久了,"林七夜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无力与悲凉,"阿撒托斯的演出简直是噩梦,已经完全摧毁了他的理智,混沌之神的确实至名归。"

"别管他们。"陈伶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样也好,至少...不用看到最后的结局。"

这句话让所有人心中一震。他们第一次从陈伶口中听到如此绝望的话语。

寒风中,阿撒托斯目光如刀,嘲弄地扫过陈伶:"这么快就认输了?我还以为你骨头会硬气些。"

陈伶仰头,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划破夜空。那笑声里有癫狂,有决绝,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从容。

"认输?"他喃喃自语,"你看过那么多的戏,难道不知道精彩的戏,往往都会在最后关头,来个惊天逆转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撕开胸前的伤口。鲜血如泉,在冰冷的月光下绽放,瞬间犹如一朵血色的罂粟,妖艳而绝绝。

"住手!"李叔的声音嘶哑,却被一股冰冷的力量禁锢。他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陈伶仰望天空,目光如炬。"瞧好了,"他低语,"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他开始舞动,每一个动作都带出大量鲜血。但诡异的是,那些血液并没有落地,而是在空中凝聚成各种形状:一个人痛苦地啜泣,另一个人狰狞大笑,还有人在无声的挣扎中扭曲变形...

"你..."阿撒托斯的人形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生命的本质就是消逝。"陈伶一边跳舞一边说,"但消逝的过程,何尝不是一种艺术?"

这种表演方式太过惊人,以至于连那些神志不清的人都停止了疯狂,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梅林浑身是伤,他艰难地撑起身体,摇晃着站立。周围一片狼藉,曾经庄严肃穆的天机院已成废墟。千年积累的典籍和秘籍在刚才的大战中化作飞灰,烟尘弥漫。

那些代表着无数先贤智慧的卷轴,就这样在一瞬间被毁,仿佛从未存在过。换作平时,这绝对会让任何一个法师痛不欲生。

但此刻,没人在意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中央那个不屈的身影所吸引。

"不够!"陈伶的眼睛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声音颤抖,"还要更美!"

他猛地撕下一块衣料,用力缠绕在手腕上。鲜红的血瞬间浸透了布料,猩红如墨,触目惊心。然而在他狂乱的舞动中,这血色的布带竟如同一条诡异的绸缎,在空中诡异地飘扬,犹如一支扭曲的舞蹈。

"住手!"倪克斯的喊声撕裂了空气,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你会死的!"

陈伶却癫狂地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解脱与疯狂:"死?死亡本身不就是最完美的谢幕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动作却越来越快。鲜血在空中勾勒出无数画面:有父亲的牺牲,有弟弟的离别,有戏班的衰落...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最动人的舞姿。

阿撒托斯沉默了。它似乎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死亡演绎得如此美丽。

"你知道吗?"陈伶突然问,"我一直在想,当初是什么让你疯狂。"

"......"

"现在我明白了。"他的呼吸急促而颤抖,眼中闪烁着豁然开朗的光芒,"不是创世的壮美让你发疯,而是...你看到了生命最本质的一面。"

"最本质的是什么?"

"悲欢离合,生死轮回。"陈伶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些才是真正的艺术。而你...只看到了表象的华丽,却错过了内在的美。"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什么。阿撒托斯的人形骤然剧烈颤动起来。四周那些破灭的景象也随之变得支离破碎,如同一面破裂的镜子。

陈伶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猩红的血沿着舞台蔓延,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四肢仿佛被无形的重力拉扯。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挣扎。

"别管我!"他沙哑地喊道,"演出还没完。"

林七夜眼睁睁看着他,喉咙哽住,一步也无法靠近。陈伶依然挺直了脊梁,舞动的身影决绝而决然。血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绝唱。

那一瞬间,他的舞蹈与生命完美地重合,在极致的虚弱中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

最后一个动作落下,他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那是对生命的最后致敬。

风中,他仰起头,目光穿透苍白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丝近乎嘲弄的笑意。"瞧,"他低声说,"即便在生命的尽头,人还能绽放出最后的光彩。"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支撑已经到了极限。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向后倒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一个冷冷的声音划破寂静:

"不失为一出精彩的表演,不过,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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