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绯舟密策
消毒水的气味里突然漫开威士忌的醇厚，温予绯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握着酒杯，琥珀色液体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轮廓。
厉沉舟用指尖沾了酒，沿着她锁骨缓缓下滑：“知道我为什么总让你用橙花味的沐浴露？”
她呼吸一滞，感受着酒精蒸发时的凉意：“因为林家老宅的花园里，种满了橙子树。”
他轻笑，指腹碾过她唇瓣：“小骗子，你明明怕极了橙花的味道。”
酒液顺着她颈窝滑进衣领，他突然俯身咬住那抹晶莹，“每次看你皱着眉洗澡，都想把你按在花洒下，教你记住真正该怕的东西。”
温予绯的指尖陷进他后背的肌肉，触到狰狞的枪伤疤痕。这些年她亲手为他处理过十七次枪伤，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走廊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她猛地推开他，却被攥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躲什么？”厉沉舟的鼻尖蹭过她唇角，“路翊巧说，你在肖家地牢咬碎了藏毒的假牙。”
他的拇指着她下颌，“现在倒怕起我来了？”
她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忽然想起肖家监控里看到的画面——他单枪匹马杀进地牢时，白衬衫染成血红，却在看到她被铁链吊起的瞬间，握枪的手明显颤抖。
“我怕的是……”她抬手抚过他眉骨的旧伤，那是十五岁时她用训练匕首划的，“你总把自己当盾，却忘了我早己是能握刀的人。”
男人的眼神瞬间柔软，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腕的旧疤：“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从火场里救出来拽着我衣角发抖的小女孩。”
“肩部伤口愈合度70%，腰部挫伤需要继续热敷。”路翊巧将医疗报告拍在桌上，目光扫过厉沉舟随意披在肩头的浴袍，“温小姐，下次换药记得让他把衬衫扣子全解开，否则我不保证不会感染。”
温予绯耳尖发烫，指尖无意识地着青玉吊坠。
厉沉舟斜倚在真皮沙发里，修长手指把玩着她刚拆下的绷带，忽然轻笑出声：“小翊，你这是在教我妹妹怎么敌人？”
路翊巧翻了个白眼，战术靴碾过地毯走向暗门：“明天开始我会清空顶楼泳池区域，方便厉总进行水下复健。”她忽然回头，眼尾红痣在落地灯下泛着妖冶的光，“不过温小姐最好在场——上次您把陪练扔进泳池的场面，我可不想再看第二遍。”
房门合拢的瞬间，厉沉舟己经将人拽进怀里。温予绯的膝盖抵在他受伤的侧腰，听见他闷哼一声却抱得更紧：“疼？”
“疼。”他咬住她耳垂厮磨，“心疼我的小姑娘，在肖家地牢受的罪。”指尖挑开她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指痕，“这是谁的手？”
消毒水与雪松香交织的病房里，温予绯握着理疗棒的手微微发颤。
理疗仪蓝光映在厉沉舟的背部，那些狰狞交错的疤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十七道枪伤如同岁月刻下的勋章，诉说着惊心动魄的过往。
“深呼吸，保持肌肉放松。”路翊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专业的冷静，“肩胛骨再下沉两公分，厉总，您这是打算把理疗仪当防弹衣使？”
厉沉舟闷哼一声，额角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锁骨处汇成晶莹的水珠。他倔强地维持着平板支撑的姿势，却在温予绯靠近时，紧绷的肌肉微微松弛。
“别硬撑。”温予绯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他颤抖的肱二头肌上，“伤口又渗血了。”医用纱布上的红梅图案，刺痛着她的双眼。
厉沉舟转头，嘴角勾起一抹逞强的笑：“当年被肖家狙击手打中时，我还能单手开车冲出重围。这点小伤......”话未说完，他因肌肉痉挛闷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
温予绯眼疾手快地托住他的手肘，却被厉沉舟顺势带进怀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小绯，你比理疗仪管用。”
路翊巧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理疗仪：“行了行了，撒狗粮也得分场合。明天开始进行水中康复训练，记得穿紧身训练服，方便观察肌肉状态。”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温予绯一眼，“温小姐也一起，我怕某人又借着受伤耍无赖。”
夜色渐浓，厉沉舟的病房里，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两人身上。
温予绯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祛疤膏。指尖触到他腰侧的旧伤时，厉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厉沉舟！”温予绯惊呼，“伤口！”
“比起伤口，这里更疼。”厉沉舟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如擂鼓般剧烈，“看到你被肖家人折磨的监控画面时，我真想把整个肖家从地图上抹去。”他的眼神变得幽深，低头吻住她的脖颈，“以后别再冒险，你的命，是我的。”
温予绯反手搂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那你的命呢？也是我的。”她的指尖抚过他后颈的旧疤，那是某次任务中，他为了保护她留下的印记，“答应我，别再把自己当成挡箭牌。”
厉沉舟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交叠的心跳声，在夜色中奏响爱的乐章。
次日清晨，顶楼泳池边，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厉沉舟身着黑色紧身训练服，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温予绯穿着同款蓝色训练服，站在泳池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下到水中。
“水温32度，正适合康复训练。”路翊巧拿着记录本走过来，“先进行五分钟水中步行，注意保持核心稳定。”
厉沉舟扶着泳池边的扶手，缓缓迈出第一步。水的阻力让他的动作略显笨拙，眉头因伤口的牵扯而紧皱。
温予绯见状，毫不犹豫地跳进泳池，游到他身边：“我陪你。”
她的手轻轻搭在厉沉舟的腰侧，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放松，跟着我的节奏。”在温予绯的引导下，厉沉舟逐渐适应了水中的运动，步伐也变得稳健起来。
“不错，继续保持。”路翊巧在岸上记录着数据，“接下来进行水中伸展运动，温小姐，麻烦你帮他固定腿部。”
温予绯点点头，蹲下身，双手握住厉沉舟的脚踝。当她抬头时，正好对上厉沉舟炽热的目光。男人眼中翻涌的爱意，几乎要将她溺毙。
“别分心。”温予绯红着脸移开视线，却被厉沉舟用手指勾起下巴。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小绯，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吗？”
路翊巧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暧昧氛围：“两位，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厉总，请注意你的心率，己经超标了。”
厉沉舟轻笑一声，却在做伸展动作时突然闷哼出声。温予绯立刻紧张地扶住他：“是不是伤口疼？别练了。”
“没事。”厉沉舟握住她的手，“有你在，再疼也能忍。”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小绯，等伤好了，我带你去看海。就我们两个人，去当年林家老宅的那片海域。”
温予绯的眼眶微微，点头应下。泳池边，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交织，爱意在水波中荡漾。
康复训练一天天进行着，厉沉舟的伤势逐渐好转，两人的感情也愈发深厚。
每天清晨，温予绯都会准时出现在厉沉舟的病房，为他准备营养早餐；夜晚，她会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进病房。
厉沉舟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靠在床头处理文件。温予绯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放在床头柜上：“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厉沉舟放下文件，将她拉进怀里：“喂我。”他像个撒娇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温予绯无奈地摇摇头，舀起一勺莲子羹，轻轻吹凉后喂进他嘴里：“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吃。”
“只在你面前这样。”厉沉舟含住她的指尖，眼神炽热而深情，“小绯，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温予绯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她靠在厉沉舟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也爱你，哥哥。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染成金色。病房里，爱意在静谧中流淌，温暖而绵长。
随着康复训练的深入，厉沉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这天，路翊巧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各项指标都恢复得不错，下周可以进行负重训练了。”
温予绯闻言，开心地握住厉沉舟的手：“太好了！”
厉沉舟却突然皱眉，装作痛苦的样子：“可是我觉得伤口还疼，需要小绯的亲亲才能好。”
温予绯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幼稚鬼。”
“只对你幼稚。”厉沉舟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
温予绯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点头答应。
日子在康复训练与甜蜜爱意中悄然流逝。这天，厉沉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康复训练。路翊巧看着各项数据，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很好，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暴雨冲刷着厉家老宅的彩绘玻璃，温予绯的指尖抚过书架第三层那本《船歌集》。泛黄的书页间突然掉落半张烧焦的信笺，父亲的字迹在焦痕中若隐若现：「7号实验室密码0921...千万小心...」
"在看什么？"厉沉舟的呼吸扫过她后颈，潮湿的西装外套还带着海风的咸涩。他伸手去抽那张纸，温予绯却突然转身，后背抵住檀木书架。
“肖家的那批装在集装箱里的医疗设备，我感觉就是找出那个神秘组织的重要突破口。”温予绯看着历沉舟说。
“先不用急着查肖家那批货，青麟印现世了，自然有人会比我们先行动起来。”厉沉舟说，“青麟印现世的消息己经散出去了。顾家在周末办了一个周年庆，沈砚会来，肖家残余党会来，至于那个组织的人也可能会现身……”
厉沉舟的指尖沿着她锁骨轻轻，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这场宴会，是个绝佳的机会。”
温予绯的瞳孔微微收缩。顾家作为南洋老牌商帮，表面经营珠宝航运，实则与各方势力暗中勾连。周年庆的请柬向来是权力与阴谋的入场券，而今年的宴席，注定因青麟印的消息暗流涌动。
“你打算孤身涉险？”她扣住他手腕，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枪伤疤痕。十七道伤痕，是他用命为她筑起的屏障。
厉沉舟轻笑，低头咬住她耳垂：“小骗子，你以为我会重蹈覆辙？”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绷带，“这次，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厉家的獠牙，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三天后的傍晚，厉家地下军械库。
冷白灯光下，路翊巧将一箱精密仪器推到厉沉舟面前：“新型防弹纤维内衬，可抵御近距离狙击；皮下追踪器，遇水自动激活。
还有这个——”她举起一支钢笔，笔尖泛着幽蓝冷光，“微型麻醉剂，接触皮肤三秒起效。”
厉沉舟接过钢笔把玩，目光扫过墙角的全息投影。顾家公馆的三维模型正在旋转，标注着所有出入口、监控盲区和通风管道。“温予绯呢？”他突然开口。
“在试礼服。”路翊巧挑眉，“不过我说真的，你确定要带她？顾家老爷子最近和沈氏走得很近，难保不会......”
“她必须去。”厉沉舟的声音不容置疑，“青麟印是林家的东西，她有权利亲眼见证那些人的嘴脸。”他的手指无意识着西装内袋，那里放着温予绯十岁时画的全家福——虽然早己泛黄破损，却是他最珍视的护身符。
更衣室里。
温予绯对着镜子调整项链，青玉吊坠垂在锁骨下方，与耳垂上的碎钻交相辉映。深V礼服勾勒出曼妙曲线，却在腰间暗藏玄机——那里缝着微型电击器和折叠匕首。
“转过来。”厉沉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温予绯转身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
男人身着定制黑西装，银灰色领带夹上刻着厉家徽记，左胸口袋露出半截白手帕，上面绣着她名字的缩写。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腕间戴着的那枚古董腕表——表盘内藏着微型摄像头和信号发射器。
“好看吗？”厉沉舟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耳畔的旧伤。
那是三年前，她为救他被流弹擦伤留下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