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愫暗涌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雪松香，温予绯睁眼时，晨光正透过落地窗洒在厉沉舟的侧脸。

男人倚在病床边沉睡，睫毛在苍白的皮肤投下阴影，右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被角。

“醒了？”沙哑的声音惊得她指尖微颤。厉沉舟的睫毛轻颤，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要喝水吗？”

温予绯看着他胸前渗血的绷带皱眉：“厉总该不会在ICU住三天就偷跑出来？”她伸手要按呼叫铃，被带着薄茧的掌心包裹。

“别动。”厉沉舟的拇指她手腕内侧的针孔，"路翊巧说你每天半夜都会惊醒。"

温予绯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仪，记录纸拖出长长的折线，在凌晨两点的位置有剧烈波动。那正是她梦见母亲在火中弹琴的时刻。

“沈家的花送到了。”厉沉舟突然指向窗台，白玫瑰上还凝着晨露，“要扔吗？”

温予绯看着卡片上沈砚龙飞凤舞的“早日康复”，轻笑出声：“厉先生连病人的花都要管？”

话音未落，厉沉舟己经扯过卡片撕得粉碎。他俯身时绷带渗出的血染红病号服，语气却云淡风轻：“病房空气不好，对养伤无益。”

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时，温予绯正被厉沉舟圈在怀里喂粥。海鲜粥的香气里，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瓷勺，将滚烫的粥吹凉才递到她唇边。

“厉先生该换药了。”护士红着脸提醒。

温予绯看着他解开病号服，狰狞的枪伤横亘在胸肌上，缝合线像蜈蚣爬过麦色皮肤。当碘伏触及伤口时，厉沉舟的肌肉猛地绷紧，却仍稳稳端着粥碗。

“疼吗？”她无意识地伸手。

厉沉舟抓住她指尖按在胸口，疤痕的凸起烙着掌心：“这里更疼。”他的心跳透过纱布传来，“看到你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时候。”

温予绯的呼吸突然急促，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厉沉舟瞬间变了脸色，按着她后颈轻哄：“别怕，我在。”

深夜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温予绯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厉沉舟书房的门虚掩着，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照亮保险柜前的身影。

“密码是1112。”厉沉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惊得她撞上书架。古籍纷纷坠落，被他伸手护住头顶。

温予绯看着密码盘上自己生日的数字，突然被泛黄的信纸吸引。那是十岁那年她画的全家福，歪歪扭扭的彩虹下写着“沉舟哥哥最好了”。

“为什么留着这个？”她的指尖抚过蜡笔痕迹。

厉沉舟从背后拥住她，呼吸扫过耳垂：“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哥。”他的手掌覆上她按在密码盘的手，“要查什么？”

加密文件在屏幕亮起的瞬间，温予绯瞳孔骤缩。十年前的航运记录显示，林家货轮曾在公海遭遇不明袭击，而厉家的救援队晚了整整两小时。

“那晚我就在码头。”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浸着夜色，“看着伯母把你塞进救生舱，火焰吞没了钢琴声。”他的手臂微微发抖，“我拼命划船，可海浪...”

温予绯转身吻住他颤抖的唇，咸涩的液体滑进嘴角。月光漫过相拥的身影，厉沉舟的忏悔淹没在喘息里：“对不起...我该游得更快些...”

消毒水的气味渐渐被雪松与茉莉的香薰冲淡，温予绯盯着点滴管里缓慢坠落的药液，首到视线被一片阴影覆盖。厉沉舟不知何时支起上身，指腹轻轻拂过她眼下的青黑：“守了我三天，不累么？”

她反手扣住他手腕，将人按回病床：“别动，医生说你再扯裂伤口就要重新缝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锁骨处投下斑驳光影，那里缠着的纱布渗着淡淡的血渍，像朵倔强的红梅。

厉沉舟挑眉，喉结滚动着吞下痛呼：“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在肖家地牢，是谁咬着牙不肯喊疼？”他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腕，将人拉向自己，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我可是听见了，你在监听器里叫我名字时，声音都在发抖。”

温予绯耳尖发烫，别过脸去整理床头柜上的镇痛泵：“那是怕你来得太慢，误了我的计划。”话音未落，后腰突然被他掌心扣住，带着薄茧的指腹着蝴蝶胎记的位置：“计划？什么计划？”

她攥紧床单，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透过病号服传来：“肖家人似乎在以林家的名义在做违禁药物”她抬头对上他骤然冷肃的眉眼，“我想接着查下去。”

厉沉舟的指尖顿在她脊椎骨处，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极了十年前海城老宅的深夜。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病床边缘，点滴管在两人之间绷成脆弱的弦：“有些事，比死亡更可怕。”

他的唇擦过她耳垂，声音低得像是诅咒，“比如眼睁睁看着你被卷入漩涡，却不得不推你进去。”

男人的瞳孔在阴影里收缩，喉结抵着她额头：“十年前你蜷在衣柜里，像只被掐住喉咙的小兽。”他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在床头，“现在你有了利爪，却总想用最钝的那面挠我。”